谢夫人:“你吼他那么大声干嘛,你是不是在怪我?”
沈礼春:“哼,怎么不是怪你,若不是你惯着他,他怎么会不通知一声就把铺子给了那林家?”
谢夫人:“我儿爱给谁就给谁,要你管,不给那林家,你是不是想给后院那个生的庶子?我给你说,没门!”
沈礼春气急:“你,你不可理喻!”
谢夫人:“我不可理喻,是谁在我孕中就收了妾,生下来的庶子就比我儿小两月。”
沈礼春面色涨红,不与谢夫人争,这见识短浅的娘们怎么会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和雄心壮志,一整天就知道争风吃醋,要不是养出了一个好儿子,他早休了她!
旁边沈礼沐笑呵呵:“大嫂,别生气,大哥行事一向稳重,肯定是云松做错了事,大哥才会教训他。”
许夫人眼珠子一转:“是啊,大嫂,这男人嘛红袖添香,这不是正常的事吗?而且大嫂也要管管云松啊,今天送一个铺子,哪天又把我们沈家给送了。”
沈礼沐:“娘子,说什么呢,我们云松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许夫人随即低声敛气:“是,夫君。”
沈礼春又才记着正事,正脸色:“孽子,你说不出个理由来,我便收了你掌管铺子的权力。”这个铺子他本来是要送给县丞,都被这孽子毁了。
沈礼沐:“大哥,这可使不得,沈家的家主令在云松手里,你动不得呀!”
三年前,沈家老爷子见沈云松挽救沈家危机,放心地将家主令交给沈云松,随后不留遗憾地离开了。
沈礼春心里越发怒火中烧,要不是老爷子将家主令给了孽子,他出去怎么还被称呼沈大爷?还要在那县丞面前卑躬屈膝?
“跪下,孽子!”
沈云松先跪再起:“沈大爷,你看好,我已经跪了。”作为儿子,他该跪,但作为沈家主他不行,再说两人的父子之情在五年前消失殆尽,若不是如此怎敢送小妹出去。
沈礼春心中邪火越烧越旺,手指哆嗦地指着沈云松,面色青白,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谢夫人着急拍着沈礼春胸背:“儿子,你就不能向你爹认错吗,看把你爹气得,这都怪那个死丫头!要是我一早知道那死丫头不是我的女儿,根本不会让她进我们沈府!”
沈云松:“母亲,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小妹。”
小时候是他一点一滴将尚在襁褓中的沈婉仪养起来的,那时母亲心思一直在父亲身上,后来见父亲没有一丝回心转意,便把心思放在他心上,可他那时候是被祖父教导,与母亲接触很少,而对小妹是爱屋及乌,像养只猫一样。因此不管沈婉仪如今是不是他血脉上的妹妹,他也会把她当成小妹。
谢夫人:“你,你为了那死丫头顶撞我!”
她本来还犹豫送那丫头去那林家过苦日子,是老爷说一个假小姐又被男子看见身体,辱了他们沈家名声,她怕儿子名声受到影响,才答应老爷。而今看来她的决定做得没错,儿子为了维护外人都顶撞她了!那亲生女儿也是呆得很,不知道亲近她哥,就知道去找老夫人。
沈礼沐:“云松快向大嫂道歉,你怎么能让你母亲生气。”
许夫人:“是啊,云松。”
“母亲,儿子退下了。”沈云松拱手赔礼,瞥向沈礼沐:“我还要告诉祖母是谁泄漏了小妹身份的线索。”五年前没去掉这颗毒瘤,今日他定要去掉。
在沈云松看向沈礼沐时,沈礼沐的脸色有些挂不住,暗中握紧拳头,然后望着沈云松离开。
*
林家人收拾好铺子,没有什么差错后,岳氏放心地上锁,一行人出了城门。
碰见同村赶牛的林顺,正好最后一趟,林顺拉完林家人就回去。
林顺:“堂大哥,你家都去县城里干什么啦?”
林岳山:“做点小生意,哈,哈哈。”
林顺尴尬一笑,闭口不再说话,他也就闲聊一下,哪知堂大哥一家是做生意了,这找财路的事,别人最好别问。
岳氏倒开口:“林顺老弟,我家准备在城里开个铺子。”
岳氏看林顺很有分寸,偶尔坐他牛车也不乱收钱,这林顺家情况也不好,作为同村人拉把手,只不过是顺手的事,心下顿时有了主意。
林顺:“铺,铺子!”这堂哥家怎么就发达了啊!唉,他们家还愁着呢!
岳氏:“是啊,铺子,我们打算做食肆。”
林顺:“堂嫂,你们食肆开在哪的?”
“北门那边,离我们回村可远了。”岳氏又盯着林伯武:“到时候我家大郎运菜,可得心疼死我。”
林顺:“那堂嫂可以让我帮着运啊!”
岳氏:“那不行,怎么能让你白做呢,我这做堂嫂的岂不是要被其他人戳着脊梁骨了。”
林顺想了想也对:“那堂嫂你随便给我点就是了,不碍事。”
林岳山接收到岳氏的眼神:“堂弟,你给我们家拉一趟20文,怎么样?”
“我答应!”林顺呼吸变重,每次他牛车最多拉10个人,每人一文钱,而现在要进城,入城费要收5文钱,还剩5文钱可赚,这可真是赚钱的买卖!
堂哥一家对他真好,说是让他帮着运,然而还不是看他家情况不好,想着法子帮他。
岳氏故作冷漠:“林顺老弟,你运菜可要把我家菜照顾好了,要有一丝损耗,我到时候可不讲情面,当然要运菜的时候我会让我大郎来给你说。”
林顺:“那是当然,堂哥堂嫂,你们放心!”
林仲文看着岳氏三言两语间就帮助了一个人,还不会让人感到难堪,难怪村子里即使不招见原先的他,但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林顺将林家人送到门前,一番推辞后才收下林家人坐牛车的费用,眉开眼笑地赶牛回家去了,他要告诉他娘子这个好消息,药钱有多的了!
回家后,林岳山惦记着铺子的灶头,转身去找同宗的林正,顾不上喝口水。
林正有这个手艺,曾经给茂县的富贵人家打过灶台,名声传了出去,现在是带着一个徒弟也就是他儿子林华到处跑,农忙的时候回村耕地,现在地里的事都快弄完了,也不知林正走了没。
林岳山加快脚步,看到林正家还有人烟,心中松了口气。
进屋时,林正家正在吃饭,林正看见林岳山连忙邀请坐下吃饭。
林岳山摆手拒绝,将打灶头的事告诉了林正,一天100文,随即赶忙回去了,林正家太客气了,他遭不住,还是回家吃饭香。
林岳山走后,林正两父子琢磨林岳山怎么突然打新灶头,这才打了五年,不应该就坏了啊。想不明白,林正安排他儿子和他一起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家中,岳氏和林伯武在后院浇水,这菜不一直盯着,准晒坏。
随即岳氏招呼正在写字的林允蝶:“闺女,你来后院一趟。”
林允蝶欻地就把墨笔丢下,那写着七横八拐的毛边纸被墨水污得一团糟,而林允蝶兴冲冲跑出沈婉仪的屋子,沈婉仪瞧见了,只觉好笑。
林仲文听见了,停下手中墨笔,在隔壁朗声道:“沈小妹,教人识字可还费力?”
沈婉仪羞于被人知道刚才轻浮的时候,停顿一会儿方才回答:“林大哥,小妹识字还可以,就是定不下心。”
林仲文:“那我便拜托沈小妹在这一年多教我家小妹认字,以后嫁人也不至于被人欺骗。我家小妹定不下心,由我来解决,沈小妹教便是。”
沈婉仪:“这是当然。”这呆子一片爱妹之心,她怎么能糟蹋,大哥以前也是这样对她,看见呆子便想到了大哥,既是如此她便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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