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穆烨没做其他多想，他知道玄清黎天赋在自己之上，只以为这把剑很了不起，毕竟很多高品阶的剑就善于隐藏。

玄清黎还没回答，身后来接几人的其他弟子中就有人笑出声来，“穆师兄，你可别戳人家短了，玄师兄那把剑哦，哈哈哈，只是一把废剑。”

“废剑？怎么可能！”

穆烨并不相信，他皱了皱眉，眼神看着玄清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玄清黎抿了抿唇，抱着酒坛当着芳澜师姐的面，鼓足勇气对着这些人反驳，“赤霜不是废剑，它只是灵力没了而已……”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灵力没了还不是废剑？”

身后的笑声又大了，玄清黎很少有气愤的情绪，他不喜与人争锋相对，也不喜伤害他人，所以连他的剑意都是温润平和的那种。

只是此刻，他觉得胸口莫名的有些生气，这一瞬间，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这些天的事，想到一个个都说着赤霜废剑，某根弦蓦地断开，衣服猎猎作响，无风而动，接着，手上的酒坛似乎受到什么攻击一般，蓦地‘咔嚓’一声，变成碎片掉了下去，就连里面的酒也洒了一地，还割破了玄清黎的手指，打湿了他的衣摆。

听到这声响动的人都惊住了，原本笑的几人眸子瞪大，笑容傻傻的凝滞在嘴上，就连剑中的元霜霜都被他突然发飙吓得莫名抖了抖身体，盯着他手上冒出的红色血迹，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变为魔尊杀人的场面。

带着些许嫣然醉意的桃花香在空气中弥漫，但此刻并没有人有心思去品味这个香味。

玄清黎转过身盯着那几个笑的人，淡淡重复了一遍，“我的剑，不是废剑！”

他身上的衣服还在舞动，遮挡住脸颊的头发也往两边飞，一时彻彻底底将他脸上的黑印暴露了出来。

平日里，大家虽然不喜欢玄清黎，但谁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好脾气，就是这样，他们才敢这么嘲笑他，可是现在的他，那半边脸的黑印和紧抿的唇，像地狱罗刹般恐怖，只觉得一股寒意冲往脑袋，莫名身体发冷。

他们感受到他周围森冷的气息和凛冽的剑意，讪讪的收了嘴，不敢反驳一句。

这时，柳芳澜突然来了一句打破了一时的冷滞，“玄师弟，宗门内谁制造的垃圾谁收拾，地上的碎片你别忘了。”

说罢，她脸色不好就率先走了，连穆烨也没顾得上。

临走时，元霜霜还听到她低低的骂了一句，“晦气……”

元霜霜：好欠揍啊，想打人……

她都听到了玄清黎自然也没错过，原本周身凛冽的剑意突然溃散，他身体晃了晃，却在手指触碰到自己腰间的剑时，定了定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余光看着芳澜师姐离去的背影，等到看不到人了，才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碎片。

穆烨也跟着蹲了下来帮忙，“我信你，你的剑不会是废剑。”

或许是玄清黎是他最大的对手，穆烨从未小看过他。

这事元霜霜也知道，两人也算一对死对头，从灵界打到魔界，前期打到后期，可惜最后玄清黎魔高一尺，落了败。

玄清黎刚才的冷色早已褪尽，那几人吓得也跟随柳芳澜溜了。

他对着穆烨勉强勾了勾唇，“多谢穆师兄信任。”

穆烨勾了勾唇，他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所以平日很受女修们欢迎，只是他对她们笑的少，可惜这双眼睛太容易太让人误导了。

他瞥了一眼玄清黎，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真羡慕你，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修缠着。”

他本是无心之说，但瞥见他不小心被碎片割了一下，想到他脸上的印记，蓦地懊恼自己失言，立刻转移话题。

“这是桃花酒吧？你哪儿来的？味道很好闻，可惜就这么摔了。”

玄清黎压下心底的淡淡失落，将所有碎片裹在长袖间，语气如常道，“自己酿的。”

“……哦。”

穆烨捡起最后一块碎片，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想起那会儿他抱着酒坛期待看着柳芳澜的画面，也明白了个中缘由。

玄清黎状态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让穆烨把碎片都倒在自己长袖上，温和的对他笑了笑，“谢谢穆师兄，我先走了。”

穆烨见此，自然说不出挽留的话，他点头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沉吟间低头看着地上依旧濡湿的痕迹，想着不久前酒坛碎裂的一幕，不禁咋舌，“好家伙，居然又生出了其他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