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开帘子,讶异地看见武阳辰站在窗口,有点尴尬地看着他。
武阳辰想起之前薛裳枝说的话就觉得脸皮发紧,他当时是真的不想要薛裳枝给他做吃的,一来对方身份不一样,二来他也不怎么把她话当真。
可是当他坐在外面吹风啃着饼子,吃着下属献来糊焦的鱼,闻着马车上传来阵阵热腾腾的香气,加上还有人为了下饭叨叨吃过弘鼎酒楼的鱼如何美味时……他就觉得还忍得下去他算个屁!
武阳辰不好意思说话,两人面面相觑几秒钟。
薛裳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移开身子让他能看见炕桌,“刚巧够我吃,不能请大人一起品尝了。”
她很诚实地履行了一开始的话,因为没想到武阳辰看起来老实诚恳一个人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武阳辰不好意思说,“不敢,只是想请您指点一二烤鱼,不用做成您那般美味,不、不烤糊就成。”
薛裳枝戏谑地说,“大人不嫌弃我手法粗糙就行。”
武阳辰想起自己之前的议论,顿时笑得有些尴尬。
薛裳枝见人多,懒得自己动手,就把技巧交给这些兵士。例如把用过的粗盐捡起来如何敲碎抹在鱼身上,如何烤,烤到什么时候又敲碎鱼身上的粗盐,如此不说做成个十成十,但也有个五六分像了。
武阳辰睁大眼睛看着敲碎的盐块下露出的雪白鱼肉,喃喃道,“竟然不是什么术法吗?”
坐在一旁的众人也十分惊奇,一来这种用盐焗鱼的做法他们第一次见,二来记忆里做菜不是顶顶复杂的事情吗?听说酒楼中庖厨烹饪菜肴用的都是秘方,有些人家的娘子去当过帮厨也学不会,他们竟然只是被这么指点两下就学会一道如此美味的菜?
一时间跑去打鱼的人更多了,都想试试自己是不是也能做成,还有人不好意思地问薛裳枝可不可以把这道菜当作传家压箱底的。
薛裳枝坐在一旁用棍子拨动火堆,随口应了。
旁人锤他肩膀说,“嘿,我们这里多少人,大家全学会了你还怎么传家?”
两人吵吵嚷嚷的,薛裳枝却不管他们,自己从火堆中扒拉出个黑乎乎的东西,用叶子裹着捧走了。
夜色深了,薛裳枝吃了一个撒了盐的烤芋头当宵夜,稍微洗漱夜里就准备睡下。
她还是第一次在古代野外过夜,说起过夜就要说一说这架功能齐全的马车。车厢内宽敞,足有两米长,白日时里面摆着是矮的坐塌,中间放了炕桌,夜里就将炕桌撤下,摆弄机关弄成罗汉床。
床上铺了厚厚的被褥,只是这种被褥内里填充的不是现代看到的棉花,而是一种细软的丝。
丫鬟怕她着凉,就替她烧了暖炉,把马车窗口竹帘外挂着的第二层布帘子放下来挡住寒风,如此一来,马车内便自成一个遮风挡雨的小天地,和现代的房车别无二致。
薛裳枝感叹了一声马车的精巧,小丫鬟抿嘴笑道,“这还不算什么,我曾经见过用六匹马拉的马车,车厢里能放书柜,待客喝酒也不在话下。”
薛裳枝隐隐猜出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亲生父母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也许是有钱有权的大官员,只是不知道她那位和她一样喜欢美食的母亲会不会支持她的爱好,或许还会干脆认为不入流而阻拦她?
抱着忧虑睡了一觉,次日早早起了床,啃着当早餐的胡饼准备进长安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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