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兴如何暂且不提。

一来是雷耀阳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二来耀阳还真就没想好怎么面对东兴。

虽然他自从当了狱警以后就在没去过东兴给他过档送的房子。

他的那个大哥也已经被人砍死在了尖沙咀的街头,但是老顶骆驼还在,甚至于过档有了他的名册也是个大麻烦。

翌日,世界赌神大赛第二轮开展。

第二轮和第一轮可不一样,第一轮是单对单梭哈,而这一轮开始,已经是群战了!

这一轮,会以抽签的方式,八人桌,“多人梭哈”。

每一桌会有两个胜利者,决出十六强。

对此,其实所有赌坛的人都清楚,一定是赌业协会的人,也就是这次推动赌神大赛的人,在背后发力,玩出的手段。

毕竟有许多代表,私底下或许早就联盟,甚至干脆是一个东家。

他们坐在一起赌,无疑就形成二对一、三对一,甚至多对一的局面,对于一般参赛者是非常不公平的。

但对于雷耀阳来说,一切都无所谓,自己已经重注外围,买定自己第二轮胜出,无论如何,都要胜出。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故意,大小姐和雷耀阳被抽签分配到了一桌,令大小姐大为惊喜。

依旧是昨天的看台位置,众人都坐在看台,兴致勃勃讨论着。

大亨抓紧最后时间,手里拿着一份刚刚得到的分组资料,对雷耀阳与大小姐快速讲解:

“女儿、耀阳,你们那一桌高手不少,有两个要特别注意。”

“新加坡代表陈金城,这个人在整个东南亚都有很大名声,三十岁成名,已经享誉赌坛二十年。他的地下赌业做得很大,我和他也有过几面之缘,是个老狐狸,很不简单。”

“泰国代表巴颂,这个人背后有泰国政府支持。听说他是当兵出身,一直做到上校,甚至有机会升为将军,后来因为一起屠杀事件,犯下大错,所以转行做起了赌业。他四十岁才开始做赌业,四十五岁就已经做到泰国最大的地下赌业大亨,天生赌王心态,也不简单。”

听得大亨的讲解,丁瑶、占米仔等人无不感慨赌坛真是“卧虎藏龙”啊。

单单这两位,听起来就那么不凡,可以想象其他的代表,恐怕也有绝活。

特别是这什么泰国代表,军人转做赌业,还有高层暗中支持,混得何其“风生水起”,比什么古惑仔可是威凤太多了。

大小姐连连点头,好像并不担心,反而欢喜道:

“爸爸,你放心吧,师傅和我既然分在了一组,那我一定会赢的,我说的对吧师傅?”

雷耀阳眉头微皱,手上也拿着一份资料,话语道:

“还是要多多小心,这陈金城和巴颂还没什么,我来对付,这缅甸代表,你也要留心点!”

“前面三把,无论什么牌,你都不要跟,先看看再说。”

雷耀阳生怕大小姐一会儿冲动,就算自己和她一桌,也鞭长莫及,不由提醒。

“恩?缅甸代表?”

听雷耀阳这么说,大亨和大小姐皆看了看资料。

只见缅甸代表上,是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名字也怪,叫勒轻。

“缅甸地下赌坛并不发达,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高手啊?”

大小姐有些不解,疑惑道。

这也难怪,缅甸地下赌坛发展,那可是要在两千年之后。

因为那边的赌业,全靠内地人捧场。

八十年代的新世界,出国旅游的可没多少,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么灵通的信息,更不会想到去那种穷乡僻壤游玩。

缅甸现在在江湖上,还是以“毒”闻名。

赌业生意嘛,根本不咋样,完全靠本地人捧场支撑。

如果不是资料上写得清楚,缅甸有代表参赛,恐怕大小姐都不会想到那地方还会派人来。

“耀阳,你认识这个女人?”

大亨比大小姐要精明多了,心知雷耀阳不会信口开河,既然提出,一定有些看法。

雷耀阳当然认出勒轻,不就是少年赌神中,那女老千嘛!

长是长得不错,可良心那是大大的坏。

点了点头,雷耀阳善意谎言道:

“是一个老千,我在港综市的时候,曾经听一位朋友说起过。她是港综市人,这次代表缅甸,恐怕也不是缅甸那边推荐。”

大亨恍然,脸色微沉道:

“为了赌神的位置,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无疑,经过雷耀阳提醒,大亨马上想清楚了:

既然不是缅甸推荐参赛,那还能是谁?

显然就是那些野心家,不仅自己国度地盘派人参赛,还买通一些根本没人才的地区国度,以他们的名义,安排人参赛。

如若不然,普通人根本参加不了赌神大赛,因为他们没资格。

你赌术再好,天下无敌都没用,背后没有势力支持你,连资格都拿不到。

而且普通人跑来参加赌神大赛,和“找死”没区别。

赢一场或许还没事,赢两场,指定就要面临暗杀了,分分钟没命。

“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代表入场!”

这时,还是昨天那位主持人,手拿话筒,大声宣布道。

“耀阳,拜托了!”

大亨握了握雷耀阳的手,一脸诚恳。

“放心吧,大亨,我会看着她的。”

雷耀阳微笑点头,看向大小姐道:

“徒弟,记得我说的话,无论什么牌,前面三局都不准下注,等我信号。只要我敲桌,你不管什么牌都跟上,甚至是梭哈,我有办法让你赢。”

“是,师傅!”

大小姐老老实实点头,双眼中尽是兴奋。

很快,雷耀阳与大小姐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同时,其他人也都坐上了赌桌。

赌桌是一张巨大圆形赌桌,足足坐了八人,人与人之间间隔半米,很是松散。

依次是港综市代表雷耀阳、澳门代表大小姐、尼泊尔代表、新加坡代表陈金城、卡塔尔代表、泰国代表巴颂、圭亚那代表、缅甸代表勒轻。

确实如大亨所说,除了三人外,其他都是小国,赌业不发达,推荐的人也看起来没什么本事,不值一提。

但即便如此,雷耀阳的运气其实已经算非常差了。

一桌总共才八个人,加上雷耀阳与大小姐,竟然有五名都是高手。

此时,赌局还有三分钟方才开始,众人坐下后也都互相打量起来,审视对手的同时,也有心给对手一些压力。

泰国代表巴颂,黑色西装,身材精瘦,脸部线条刚硬有力,眼神凌厉。

他的气质和龙五真的太像了,就是岁数大了很多,头上根根白发可见。

但一身迫人气势,即便与他坐对面,也能感觉到。

新加坡代表陈金城,微胖,金丝大眼镜,脸和和气气的笑容,苍茫白发,给人予很大程度好感。

不过其眼神中时不时闪烁的精光,还是很容易看出,这人不简单。

缅甸代表勒轻,确实如照片那般年轻活力,穿着一身白色晚装,典雅动人。

她似乎故意装出一副严肃模样,正正经经,但完全不能给人予压力,反倒让人觉得好笑。

八名参赛者中,陈金城是会说粤语的,看向大小姐,第一个开口了:

“你就是大小姐?十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陈先生认识我?”

大小姐一愣,没曾想陈金城会对自己表现出友好,条件反射问道。

“当然,你小时候我还曾经抱过你,不过大小姐应该是不记得了!对了,大亨最近身体还好嘛?”

陈金城一脸笑容,但从话语中可以听出,他与贺氏并没那么熟,也就是碰巧聊过而已。

如若不然,到了澳门,早该上门拜访了!

大小姐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也完全能看出,陈金城就是随便拉拉关系,客气附和道:

“陈先生挂心了,家父一切都好。”

陈金城也看出大小姐完全是表面的客气,马上又话道:

“那就好!哎,赌神大赛,最要紧是公平,我其实前两天就想上门拜访大亨,不过想到自己也是参赛者,所以我本人是不怕什么,只是怕因为我的拜访,让外面人胡乱揣测大亨,那就不好了嘛。”

对此,大小姐只是笑笑,客气道:

“陈先生实在太客气了。”

陈金城善意再笑,这才将目光从大小姐脸上移开,到了雷耀阳脸上:

“这位先生就是昨天最先出线的港综市代表嘛?真是年少有为啊!”

“听说先生是一位警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啊!”

雷耀阳听得,心下暗骂,表面不动声色道:

“陈先生说起这个,不知有什么指教?”

“哦,没什么,我只是第一次见到先生这么年轻的警司,好奇而已。”

陈金城摆了摆手,一副“好好先生”模样。

接着他又向代表缅甸的勒轻打了招呼称赞几句,亦对泰国代表拍了几句马屁。

这几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全都听得懂粤语。

看到这样的情形,雷耀阳与大小姐对视一眼,无不从对方眼中看出“老狐狸”三个字。

这家伙四处拉关系,无疑是知道会有两位参赛者一起出线。

他的和善,根本是虚伪,就是想一会儿赌局开始,别人多少给他一丝面子。

点明雷耀阳警察的身份,根本在提醒勒轻和泰国代表,暗示雷耀阳根本不是他们赌坛的人,完全可以收拾他。

当然今天在座都不是傻瓜,陈金城的话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可是再有限,多少也有些作用啊!赌局未开,陈金城的赌术,无疑已经开始运用了,那就是他老狐狸一样的话术。

说时迟那时快,几分钟时间很快过去,与昨天一样,荷官连同助手,提着几个箱子过来了。

助手负责发放筹码,并且话语道:

“每人赌注五百万,和昨天一样,谁先输光,谁就算输。或者四个小时后,清点筹码,由最高筹码的两位胜出。”

荷官打开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以娴熟手法猛的一拉:

“各位请验牌!”

众人见得,任由助手摆放好筹码,都没说话。

唯有泰国代表巴颂,严肃认真道:

“都这么客气吗?上了赌桌,客气不就是认输!”

话罢,巴颂起身,顺势一抹,本来表面往上的一副牌立马被抹得全部盖住。

做完这一切,巴颂满意点头,直接命令道:

“发牌!”

荷官很听话,面无表情,瞬间将牌收拢,开始洗牌。

今天的荷官比起昨天,似乎高级许多,洗牌颇有技巧,整副牌紧贴桌面,手指用力适当,洗牌时连牌脚都没掀起一点,让人根本不能看到。

雷耀阳却是心有所思,对这荷官加了几分小心。

“这荷官,很可能是巴颂的人,或者说是被泰国一方买通了。”

适才巴颂借验牌的功夫,足足偷了两张牌,一张是红桃10,一张是梅花10。他验完牌后,荷官根本不给其他人机会,马上开始了洗牌,借以掩护,这可太奇怪了。

而今天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准切牌。

如果里面没有猫腻,雷耀阳完全不信。

“赌局开始!”

十秒后,荷官将洗好的牌放进昨天根本不存在的发牌器里面,宣布道。

唰唰很快,十六张牌发出,八名代表,一暗一明。

雷耀阳看了一眼自己的明牌,仅仅是一张红桃4而最大的,竟然是大小姐,拿到黑桃K。至于其他人,皆各有所得。

值得一提的是巴颂,骇然是一张方片10!

“澳门代表黑桃K说话!”

荷官一丝不苟履行着自己职责,话语道。

大小姐似乎底牌不小,并没有像事先说好那般,直接弃牌,眉头微皱,不知道想着什么。

“大小姐,第一张牌而已,用得着考虑这么久吗?”

缅甸代表勒轻开口了,她好像对于赌桌上另外一个女生并不友好,语气中有那么一丝催促意思。

“哎,勒小姐这么说就不对了,大小姐想要多想想,那就让她多想想。赌神大赛每一局,都可能关系到“赌神”荣耀,谨慎一点也好。只是没想到大小姐年纪轻轻,就深得大亨之风啊。”

陈金城一脸笑容,紧随其后开口。

可他的话,古里古怪,说是好意,确实好像在帮大小姐说话。

说不好吧,他说什么“大亨之风”,根本暗示贺氏都是老谋深算的家伙。

雷耀阳听得,也不得不开口了,不屑道:

“大亨做人做事,从来都是谋定后动,要说大亨之风,我看大小姐还差得远!”

大小姐可不笨,马上听懂雷耀阳的暗示:

“谋定后动。”

立马盖牌,心情也随之放松:

“我不跟!”

啊!

对于大小姐这种玩法,除了陈金城和雷耀阳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有些吃惊。

这尼玛八人梭哈,你首先拿到一张黑桃老K,连一万块也不下注试试,直接就扔了?

无论怎么说,大小姐扔牌已经是事实。

荷官什么场面没见过,马上就继续道:

“澳门代表弃牌,新加坡代表红桃Q说话!”

“做人要有风度,第一把,还是礼让一点好,我也不跟!”

陈金城满脸笑容,同样把牌盖了。

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第一把牌而已,明面最大的两位连一块钱都不愿意下注,纷纷弃牌。

连荷官都稍微怔了两秒,似有些意外,方才继续道:

“加拿大代表弃牌,泰国代表方片10说话。”

“两位都这么谦让,我要还不玩,那就没人玩了。既然是10,那就小玩玩,十万吧!”

泰国巴颂说话时,一直盯着大小姐和陈金城,好像想从两人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惜这两人,一个是老谋深算,满脸笑容,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一个呢,面无表情,冷若冰清。

“十万,我跟了!”

“跟!”

“我不去了。”

接下来,尼泊尔代表、卡塔尔代表、圭亚那代表纷纷跟牌,雷耀阳弃牌。

缅甸代表勒轻眉头微皱,想了想,同样弃牌道:

“我也不去了。”

第一张牌第一圈,八人梭哈,竟然就只剩下四位。

荷官也不管这些,继续发!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桌上三位代表被清空离场,只剩下雷耀阳、大小姐、陈金城、勒轻、巴颂五人。

这会儿,牌局已经过去十局。

成绩上,泰国巴颂遥遥领先,面前一千两百万筹码。

陈金城紧随其后,一千万一百万筹码。

就连勒轻,也有七百万。

雷耀阳与大小姐最惨,两人不时跟一把,要不就不跟,一人只剩下四百七十万左右。

“哈哈哈,雷先生,听说你玩牌激进,今天怎么把把都不跟啊?不会是想不见兔子不撒鹰吧?”

巴颂看起来心情不错,眼见雷耀阳再一次弃牌,不由话语一句。

毕竟昨天雷耀阳最先出线,那可是露大脸了。

巴颂即使没查过对手,昨天也听到“雷耀阳”这名字。

“不急,时间还早嘛。梭哈,有时候一两把就能定胜负,或许,就是下一把也说不定呢。”

雷耀阳非常镇定,嘴角挂笑,这一小时他可不是没有收获,已然完全看穿几人的手法。

几人里面,巴颂确实与荷官有猫腻,他几乎是每隔三把,就会验一次牌,借以偷牌。

而他偷牌很有技巧,很少偷十点以上的牌。

每次荷官会发给他一张同样点数,而后他再借偷到的两张牌,组合成三条,很容易就胜出。

陈金城老谋深算,没用过千术,完全以纯正赌术在玩。

他应该也看穿巴颂的小把戏,只要巴颂切牌,无论他再大都好,一定不会跟。

而等到巴颂不切牌时,他猛的出手,狐狸化虎,毙掉一个代表,赢了对方所有筹码。

至于勒轻,赌技也不错,会抓时机。

也曾有一把借着验牌,冒险偷牌一次,而后换牌,所以达到七百万筹码。

但她应该是没看穿巴颂和荷官是一伙的,不时还和巴颂硬磕,输了不少。

唰…!

又是一副新牌拆了,经荷官的手,顺势掀开,展现在众人眼前。

“哪位要验牌?”

这一把,没人动手验牌。

而这一次,雷耀阳一双鹰眼表面扫视众人,事实上八成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扑克上面。

随荷官的手掀得盖住,洗动,雷耀阳双耳微动,眼动耳动心动,全在那些牌上。

唰唰这一把,大小姐又拿到黑桃老K,可是一看底牌,仅仅一张红桃2已经多次弃牌的她,条件反射就想继续弃牌了。

正当她打算直接弃牌时,雷耀阳看似不经意,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

“师傅让我玩?”

大小姐不解,但还是听从师命,扔出十万筹码道:

“十万!”

“拿老K才十万块,也就散老K咯?我跟!再大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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