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带了李三魁去了供销社,买了纸笔跟盐酱油等日常所需之物,又买了五毛钱的草纸。
出了供销社,田韶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与李三魁道:“送到这儿的桃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股脑地方放箩筐。必须一层一层地放,每一层都要铺上干草或者枯叶,而且桃子都要用草纸包起来,这样就不会容易被刺破。”
也是时间赶,不然就让人编专门放水果的筐。也是她之前没考虑周全,只能等下次了。
“姐,不用这么麻烦吧?”
田韶看了他一眼,说道:“咱家的水蜜桃大的有半斤小的也有二三两,压坏一个就是两三分钱。你说是麻烦一些好,还是将桃子压坏的好?”
傻子都知道如何选了,李三魁咧开嘴露出满口的白牙:“姐,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田韶摇摇头说道:“不用听我的,等你以后见得多了碰到事就该自己拿主意了。好了,天色不早的你赶紧回田家村去,明日早点进山。”
李三魁应了后说道:“姐姐,这个飞哥出手大方,咱家的蘑菇木耳可以卖给他。”
田韶摇头说道:“这事不着急,我得先了解行情再跟他谈价,这事你也跟大舅与大舅母说清楚。”
李三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天晚上他就住在田家,因为太兴奋到下半夜才睡着。等天一亮就往家赶,到家见着李大舅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李大舅第一反应是田韶被人骗了,在他心里城里骗子太多了而田韶又没出过门,那么单纯很容易被骗子盯上。
李三魁摇头道:“不会不会,表姐说了飞哥是她信得过的朋友介绍的。爹,飞哥可是给了八分一斤的价,这可比供销社的高出四倍还多。”
说完,他将定金拿出来道:“爹,人家还给了十五块钱定金,不可能是骗子。”
李大舅骂了一句兔崽子后立即将妻子跟其他人都叫了回来:“去摘桃子,熟的都摘了。”
往年四百斤桃子也只能卖六块钱,现在对方给了十五块定金。哪怕是骗子他们也不亏了,所以这买卖没啥迟疑的。
虽然李三魁觉得将桃子用草纸包起来还要铺上干草很麻烦,但在桃子摘回家后他还是将这话告诉了家里人。
李大舅一巴掌呼过去,打得李三魁差点跪在地上:“你这个兔崽子,这么要紧的事竟不说。以后你表姐说什么都得一五一十告诉我们,一个字都不能漏,误事我打死你。”
外甥女念书多脑子好使,听她的绝没错。
李大舅在山里打猎,有时候追赶猎物也要在外头过夜,所以也不怕赶夜路。吃过晚饭父子几人就去歇息,睡到大概十点左右父子四人就挑着桃子出发了。
李大舅走在最前头,拿着火统打着火把,李大奎三兄弟挑着桃子在后头。
家里的男人都出去以后,李二嫂高兴地与李舅妈说道:“娘,今年桃树挂果挺多的,还能再摘两千斤左右。一斤六分钱,咱家今年光卖桃就能卖一百多块钱了。”
这些桃树是李外公十多年前从省城买回来的,不知道什么品种。后来挂果了,因为味道好能卖钱家里人一直精心伺弄,现在已经成为家里重要经济来源之一。
大舅妈看着她,意有所指道:“大丫这是记着咱家对她的好,这才帮咱们寻了门路。若像你二叔家那样,你看她会不会帮?”
李二舅的媳妇陈红莲特别厉害,大丫以前偶尔会带妹妹进山住几天。别说零嘴了,饭都没给大丫姐妹几个吃过一口。后来陈红莲的两个弟弟先后出意外没了,他们一家子搬去了陈家住。李桂花生双胞胎时大出血要钱救命,田大林去李二舅家借钱不仅一分钱借到,还被陈红莲狠狠奚落了一番。
李桂花一气之下就不愿再跟这个哥哥往来了。不过这些年过去了李二舅上门了好几次,到底是亲兄妹,次数多了李桂花心软又恢复了往来。
大舅妈特意说这话是因为之前李二嫂看李大舅总送东西去田家,又肉又山货的她暗中嘀咕了好多次。
李二嫂脸一红,说道:“娘,我年轻不懂事,还要娘多教教我。”
这话让大舅妈很受用,说道:“亲戚之间有余力就帮衬一把,这样以后他们起来了也会帮衬我们。”
其实当年帮着田家完全是顾念血脉亲情,并不是图什么回报。虽然大丫当初说以后一定会报答他们,但夫妻只高兴这孩子知道感恩并没记心上。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孩子真的帮衬了他们。还是当家的说得对,大丫这孩子聪明,只要开窍了绝对是家里最出息的孩子。没想到救个人就真开窍了,所以说还得做好事,好人有好报。
李二嫂连连点头:“娘,我知道了。”
“我跟你爹也不是谁都帮,品性不好的,像你二叔二婶这样的咱大面上过得去就行。”
当年小姑子差点没了,跟老二借钱养身体都一毛不拔,性命攸关的都能置之不理还能指望什么。若不是顾念着婆婆还活着,她都不乐意与其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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