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夜,安静得似乎没有一点杂音。
无止境的噩梦。
月色倾泄,原本地面上的白色地毯更显得朦胧。
宋晚辞安静入睡,侧脸隐入枕头之间,乌发散落在床单上,如泼开的墨色。
重复着的画面,永远都是鲜艳的血色。
画面重复着又变成了一张苍白冰冷的脸,侧脸上沾染着鲜血,是一张眉眼与宋晚辞相像的脸。
倒在血色之中,苍白而冰冷。
宋晚辞皱起眉毛,最终在噩梦中惊醒。
长睫缓慢掀起,原本就是黑暗的环境,睁开的眸子很快的适应了下来。
思绪迟缓了很多,最后原本微微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
随之而来的是控制不住的恶心感。
宋晚辞抬手摸到了床头的灯,按下开关,温和的光线亮起。
宋晚辞起身,下床走到了洗漱间。
水池内蓄满了水,一直溢到了冰凉的地板上,滴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冷水弄湿了她额前的发,原本就冷的身体,现在更是冰凉的,只剩下毫无知觉的冷。
宋晚辞微微抬起眸子,洗漱台上的镜子清楚的倒映着她的脸。
秀气的柳叶眉,黑白分明的瞳仁,看向镜子时,原本就清冷的眉眼更显得冷。
宋晚辞十七岁时,常有人说她和她母亲的眉眼很相似,只是她母亲的眉眼要更温和,而她是冷的。
宋晚辞定定的注视了几分钟,最后关紧了水龙头。
她转身出门,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是漆黑的环境,宋晚辞熟悉的找到开关,灯光亮起。
宋晚辞轻声走到了薄景年房间的门口。
她低头停顿几秒,最后抬手握住了门把手,金属的材质,触到手心刺骨的冷。
她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薄景年的房间是落地的窗户,外面月光倾泄进来,因此房间里即使没有开灯也并不是完全看不清楚的。
宋晚辞在门口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才移步走到床边。
裙摆拂过黑色的床单,瓷白纤细的小腿陷入柔软的被子里,鲜明的对比色,显眼极了。
落下的乌发也触到了黑色的床单,融成一体。
宋晚辞垂下眸子,安静地注视着薄景年。
太过于静寂。
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月色下更显得朦胧,黑色的发落于额前一点,一惯清冽的眉眼也似乎温和了一些。
宋晚辞注视几秒,移开了视线,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落地窗。
今夜没有雷雨。
手腕处忽的被沾染了温热,她被拉住,紧接着是一处带着黑檀木的气息的肩膀。
宋晚辞原本垂着的长睫颤了几下,视线里是薄景年未扣好的衣领,顺着向上看过去。
撞入了一双晦暗幽深的眸子里,陷入其无底的漩涡之中。
宋晚辞眸子顿了下,随即恢复正常。
她定定地看过去,然后嫣唇轻启:“薄先生,梦到我了吗?”
太过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也不知是不是深夜的缘故,原本就轻的嗓音在夜色下更显得暧昧。
薄景年眸子沉沉地看过去,并未回答。
宋晚辞并不是特别想要一个回答,她低下头,目光看向薄景年捏着她手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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