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和煦阳光铺满了整个路面。
温园内,两个女佣正端着插好玫瑰的花瓶穿过石子小路。
“这是要端到卧房去吗?”新来的女佣并不清楚流程,因此问道。
稍年长一点的女佣回道:“不是,摆到餐厅里去,再用玻璃罩子盖起住。”
新来的女佣小语不解,“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要用玻璃盖着?那不是很快就枯萎了吗?”
“宋小姐对花粉过敏,你记住这个,下次注意些。”
年轻的女佣点头,“好。”
“杨姨,宋小姐平常是不怎么出门吗?”
她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好像从未见到这位宋小姐出门,总是会感到奇怪的。
年长一些的女佣杨姨已经在温园里工作有些年岁了,对温园里的事情很了解,也包括宋小姐。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宋小姐一直以来身体不好,最近又得了风寒,所以出门少了些。”
小语闻言回想了一下,她一共见过宋小姐三次,没怎么近距离地看过。
宋小姐太过于清瘦,也不知是不怎么出门还是生病的原因,皮肤白的近乎病态,红唇明眸,一眼望过去清冷的似画中人。
大概是想入迷了些,也没顾着抬头去看。
她又接着问:“宋小姐是什么原因身体不好啊?一个感冒都病这么久吗?”
她来这没几天,这位宋小姐就得了风寒,十多天了,也没见转好。
隔了好一会,杨姨都没有回答。
手里端着的花瓶放低了些,杨姨微微弯腰,温和的喊:“宋小姐。”
玻璃的花瓶一瞬间掉落在石子路上,清脆的玻璃声,碎了一地。
手里花瓶的重力消失了,年轻的女佣愣住了,看着满地的碎片,呆愣着不知道如何处理。
这个花瓶她之前看到过,原先摆在柜子里,是水晶的,价格极其高昂。
站立于不远处的宋晚辞微微垂眸。
光线温和,碎了一地的玻璃此刻透进了暖色的光线,看过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其中的一片玻璃溅落到了宋晚辞面前。
她轻轻地应了声:“嗯。”
然后微微弯腰捡起那块玻璃碎片,碎掉的缘故,玻璃面尖锐,一点点的边角刺进指尖。
不过微微的痛感,很快消失。
杨姨也瞧见了那指尖渗出的红色血珠,她立刻弯腰将手里的花瓶放于地面。
“宋小姐,您没事吧?”
“玻璃刺进去了吗?需要我找工具处理一下吗?”
宋晚辞看着指尖渗出的血珠,淡淡出声:“不用了。”
杨姨闻言看向一边的小语,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小语立刻弯腰,“抱歉,宋小姐,是我工作失误,让您受伤了。”
宋晚辞看向她,“不用道歉,是我自己捡玻璃受伤的。”
她语气淡,听上去很平和,小语这才敢抬头去看宋晚辞。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长裙,春日里天气虽温和了些,但她身体弱,因此穿了一个浅绿色的针织外套。
外套有些宽松,袖子微微卷起一些,白皙如玉的手腕显露在外,在阳光下都有些透明了。
虽然,宋小姐说不怪她,可小语还是担心,打碎了东西要赔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得。
可是这个花瓶的价格实在高昂,抵上她全部的身家也不及零头。
她抿唇,不知如何开口。
宋晚辞看向她,眸子里平静的没有情绪,却一眼看出她人的心思。
她开口:“没关系,收拾一下就好,这种花瓶柜子里很多。”
她对花瓶并不感兴趣,只是偶尔一次见过柜子里的这些花瓶,大抵是薄先生的审美。
她语气温淡,算不上温和,只是平静。
“我会和管家先生说明。”
这句话已经明确了,没有让小语赔偿的意思。
“谢谢宋小姐。”
......
最后,那个完好的花瓶摆在了餐桌上。
宋晚辞淡淡地注视着,并未有任何欣赏之意。
红色的玫瑰被修剪了花刺,茎身已经被修理过,平整光滑。
此刻正被透明的玻璃圆顶罩子盖住,隔着一层玻璃,似乎没有任何的生机透露出来。
也许明日就会开始枯萎。
一碗刚煮好的小米粥摆在了餐桌上,丝丝热气从白玉碗里飘出。
宋晚辞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动作。
没有一点胃口。
杨姨忍不住问:“宋小姐,您不吃一点吗?”
一直这样病着,胃口也不怎么好,午餐也只是吃了几口,这样下去别说病好了,不晕倒都是万幸。
宋晚辞微微摇头,“不了。”
她不想吃。
前几日得风寒,一直发烧不退,这几天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身体病弱的缘故,一直不见好。
现在更是毫无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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