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差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夫人指的地上摊开的麻席,嘴唇嗫嚅,内心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前方,四名身着差服,头带斗笠的衙役却是岿然不动,站定原地。
四人低着头,狭长的帽沿盖住脸颊,看不见表情。
短短几息时间,胡同里骤然响起一连串脚步声。
天色朦胧,晨雾里几十上百名锦衣卫,迅速将整个江宅围堵,每面高墙之下,都有一伍人马侍立。
大门外,二十多名身着白色飞鱼服的百户簇拥而来,长刀齐齐铿锵而出,气势冲霄。
那原本站在拖尸板车后的四名差役,顿时被众百户拱卫在中。
四人不约而同摘下斗笠,露出面庞,一脸的肃杀。
左卫千户所、右卫千户所、中卫千户所、前卫千户所,后卫千户所,直属北镇抚司,此刻其中四卫最精锐的势力全部出动。
这四人,正是各卫正五品带刀千户,武道六品境。
其中一人更是浑身气血如虹,已然是六品境巅峰,此刻气势外放下,身周两丈内,地面积雪竟是飞速消融!
噗通。
那两名站得近的男丁,直接倒伏在地,数十名武夫气势外放的威压,让他们直接以脸贴地,浑身宛若压了千斤巨鼎,动弹不得。
门口,原本迎丧的诸人,连退数步,单这阵势就被吓软了腿。
“民妇江氏,叩见四名大人。”
江夫人好歹混迹商场多年,惊惧过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此番状况,但还是强顶着压力,拉着身旁女儿下跪扣首。
四名千户目如冷刀,站在原地宛若四座巍峨巨山。
他们并未理会江夫人,一声不吭,眼神越过大门,直勾勾射入院内。
“容尔无关人等十息内退散。”
“倘还有侍立原地者,按乱党论处,斩立决!”
“倘还有藏于院中未出者,亦斩立决!”
一名拿旗百户速出列,声如洪钟大吕,震颤四方。
门口呆立的迎丧人等,只觉耳鼓作痛,气氛足足僵持了一息,终于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拔腿便跑。
众锦衣卫并未拦截。
登时,所有人反应过来,一拥而散,惶惶不已。
三息过去,门口原本送丧的人尽皆逃命似得跑远,只剩还在地上的江夫人母女。
柳楠烟拉着母亲赶忙爬起,用尽全速离开原地。
她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听懂了锦衣卫百户的话,十息内不离开原地,必回人头落地。
商人虽然有钱,但地位低下,在一众手操实权的朝廷武官面前,什么也不是。
屋内,听到声音的下人仆役,更是一窝蜂而出。
这时候,已然第八息。
慌乱中,有人绊倒在门槛,顿时后方前赴后继,倒了一片。
这时那名百户一挥令旗,十息已到。
立时五名锦衣卫踏前而出,手中的绣春刀拖曳在手,卷着积雪,于地面拉出一条笔直刀痕。
仍有由十余名被请来哭丧的民户堵在院内,眼看着锦衣持刀而来,惊叫声此起彼伏。
下一刻,门前被绊倒的婢女,还没反应过来求饶,登时便被人用刀从后背贯穿。
再有锦衣卫挥刀间,宛如砍西瓜,又是两人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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