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觉得生气:“因为季识逍,我今天被木长老伤了。”

说起来这件事,是真的很奇怪,就算宗内的人再讨厌她,也没有到需要下杀手的地步……

听风大惊小怪:“什么伤?伤在哪里了?是破了点皮那种看不见的伤口吗?”

话完,它又“嘿嘿”地怪笑两声。

乌梦榆思绪纷乱,没出声,不想理会它的阴阳怪气。

乌梦榆很想不通。

木长老,是真的被夺舍了吗。

可是谁有本事悄无声息地,夺取一位归雪长老的躯体呢。

又黑又小的麻雀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假惺惺安慰着:“你也不要太难过嘛,其实想一想,还有比这更难过的事情呢,乖啊,别哭……”

乌梦榆把这只麻雀捉到手里,勒紧它:“闭嘴,说人话。”

麻雀折腾了两下,断断续续地说:“你不知道,现在演武坪的外门弟子全把你当做目标吗?

“赢了你,就可以占你的十派会武的名额。”

乌梦榆把听风捉得更紧:“十派会武?干嘛打我的主意?不是有一百个人可以去吗?”

听风“嘿嘿”两声:“因为你是内门弟子里边,看起来最弱的呀,哦不对,不是看起来。”

乌梦榆手里攥着听风老麻雀,往竹林里走了几步:“废话少说。你知道是谁吗?”

听风念了段法决,虚空里瞬间出现一幅隐隐约约的画面——

“这是用留影石记录的。”

画面里正是藏经阁的竹林里,站了一堆人,看不清面容。

画面一直在晃动。

乌梦榆:“你这留影石质量可真差的。”

可是留影石的这段影像,声音却很清晰——

“外门弟子的身份太难进入十派会武了,这可是前期最重要的剧情,里边得多少宝贝和机缘啊。”

“那怎么办?”

“挑战乌梦榆吧 ,虽然这么早对上剧情人物有点不太明智……”

“得了吧,乌梦榆的剧情能有什么,除了争锋吃醋就是给主角添堵,影响不了主线的。”

“……”

乌梦榆沉默地听完,然后和听风大眼瞪小眼。

“你听懂了吗?”

“我从拿到这块留影石,听了十遍,也没听懂。”

乌梦榆决定忽略掉听不懂的部分,把听得懂的部分提炼出来:“反正就是,十派会武有很多机缘,他们都很瞧不起乌梦榆。”

听风:“没错,恐怕现在就在演武坪等着你呢。”

乌梦榆不开心:“想要挑战找季识逍去呀,找我是什么意思。气势就输了。”

藏经阁的旁边就是演武之地,同门常在这里切磋武艺,演武坪设有擂台处,参与十派会武的人选就由擂台选出。

晚霞在天际处蔓延着,温柔而明亮,拉长到遥不可及的地方去。

乌梦榆上一次翘了剑法课,偷溜出门派喝酒,也是在这样一个温柔的晚霞里,可是很不幸,被季识逍逮个正着。

迫于无奈,她对季识逍发誓:“十派会武之前,我一定每天都去演武坪,每天都去藏经阁,三个月不出门派玩,一心只修圣贤剑。”

傍晚的演武坪,比之藏经阁是热闹不少的,在十派会武之前的日子里,需要在这里进行比试。

今日是没有乌梦榆的比试的。

偌大的演武坪,分了数十个擂台,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分别在这里进行比试。

草地是碧汪汪的绿,擂台是用的深灰色的石砖,可是流出的血却是鲜红得最明显。

擂台下的区域,医修们正在救治伤员。

即使是归雪内部的比试,除了不能伤及性命之外,其他都不作要求。

剑法的光辉交错着,像是奔落的晚霞,兵器相撞击的声音如不断敲动的玉石。

乌梦榆在最近的擂台下看了一会。

少女随意别了根簪子,除此之外,头发上再无任何装饰,却偏偏衬得发丝乌黑明亮。穿了身普普通通的碧绿色的内门弟子服,露出来的那截手腕却皎然如明月。

眉如远山黛,眼如天上星,唇色却很淡,未着一丝唇脂,生添了几分清冷。

这位小师妹(内门师姐)不说话不出声的时候,倒是位难得的美人——

可惜。

归雪已经是上三宗,能入归雪内门的修士,无一不是天资佼佼者。

什么“十岁斩灵妖”“十五岁登天梯”“百年入元婴”,这类在其他宗门可以津津乐道许久的事情,都不算稀奇。

只有一位是例外,归雪的小师妹。

祖父是冬虚剑尊,归雪剑锋上一任峰主,止于半步飞升而陨落,业已归墟,留下五门天极剑法。

父亲是宗内长老,于阵法之道上超然卓绝,母亲是回春峰峰主,医术上冠绝三大宗,皆是德高望重的归雪支柱。

这位小师妹出生起便养在归雪内门,虽然父母皆天资出众之人,但是她却天赋平平,剑道天赋比之其祖父,只能说是微光比之骄阳。

偏偏她于修行上还诸多懈怠,整天就琢磨着吃喝玩乐,待人也是嚣张跋扈,我行我素。

剑尊归墟之前,特意为这位小师妹寻了门好亲事,将她嫁与归雪新一辈最为天骄的剑修季识逍。

想必那位剑道新秀季识逍,在归雪剑锋时,从剑尊亲传,受了不少照拂,于情分上这门亲事自然是推拒不得。

若是内门弟子看待这位小师妹,倒还有几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可是外门弟子看待乌梦榆,便只有“才德不配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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