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傅星云的声音有点傻。
“怎么，不高兴？”
“没有！”他赶紧辩解，“我很开心！跟哥哥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沈陌尘感觉已经快要习惯他这浮夸的粉丝人设了，没有纠正他，问道：“昨晚怎么了？你没睡好？”
“有点失眠，快天亮才睡着。”
“认床？”
“呃……是吧。”
“那正好，今天累一点就好睡了。”
两人悄悄说了会儿话，教官突然偏头，目光扫过来，他俩又立刻站好。
教官好像对他们有点意见，看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去。
沈陌尘松了口气，刚想要口，肩头忽然一重。傅星云垂着眼睛，靠在他左肩后，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啧，怎么这样？”他伸手想去推醒他，可靠着他的人不知梦到了什么，嘴唇轻轻动了动，软软叫了声“哥哥。”
心里突然一软，沈陌尘默默往傅星云身边挪了挪，让他靠的更稳些，眼睛盯着教官。
队员们这会儿正在一个个吊水平梯。林芊芊那边出了点问题，好像是吊在水平梯上不敢换手，教官来到梯下，一叠声地催着。
过了一个人，张允晨又出了毛病，刚跳上水平梯就一松手掉了下来。他连忙跟教官道歉，绕回去又跳一次。
十分钟过去，队里的人都练得差不多了，沈陌尘伸出手，拍了拍傅星云的肩膀：“醒醒，教官要来了。”
睡着的人猛然一惊，睁眼的刹那有一瞬间的迷惑，随即清醒过来，连忙站端正了。
正好这时教官转过头来，很酷地向他俩招招手：“示范看清楚了吗？去和队友们一起完成动作。”
沈陌尘来到水平梯下，轻轻一跃。他手长脚长，没怎么使劲就抓住了铁杆，紧接着摆荡换手，很快就完成了动作。
跳下水平梯回头，傅星云已经跃起抓好。
和一般人不同，傅星云的摆荡舒展大气，节奏感极强，仿佛轻飘飘地毫不费力。荡到水平梯末端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如果把梯子往后延长十个八个，他还是能这么悠悠闲闲地荡下去。
连那个瘟神脸教官的脸色都好了许多。
“挺好！”瘟神推了推墨镜，“下午收队以后，你俩围着操场跑5圈，回来做50个俯卧撑，现在归队。”
这一天再无别的事情发生，下午六点，一天的操练终于结束。应导回了住处审素材剪片子，留了个摄影师继续拍两人的受罚。
一天下来，两人的迷彩服都湿透了，沈陌尘掀起T恤一角来擦了擦汗，冲摄影师打了个招呼：“孟哥！”
孟连朝他点了点头：“你小子，又捣蛋了？”他上午不在，还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受罚。
“哪能啊！”沈陌尘回答，“教官让我坐水里，我不愿意，就被罚了。”
“就这？少编了，就你那一天到晚泥塘里打滚的性子，会怕一点水？”孟连对他的理由不屑一顾。
傅星云吃惊地看过来。
“是因为在场有女孩子，不好意思弄脏裤子吧？”孟连接着抛出自己的猜测，“我猜猜看，林芊芊？”
“瞎猜什么？”沈陌尘瞪了他一眼。
前方教官吹了声哨子，他没再和摄影师多说，跑了出去。
沈陌尘没想到，傅星云的体力真是不错，5圈下来气都不大喘，紧接着又做俯卧撑。
不过确实还是累着了，头一天晚上又没怎么睡，做到30个的时候，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最后几个，两人都是咬着牙完成的。
“行了！”教官也松了口气。严格归严格，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放水的准备，见两人完成了任务，心里居然还觉得挺高兴。
“回去休息吧！”教官的语气柔和了不少，冲着傅星云嘱咐，“少玩电子产品，早点睡，明天别再挨罚了。”
接着转向沈陌尘，教官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不知道该鼓励他什么，只好敷衍了一句：“你也一样。”
“先去食堂吃个饭？”沈陌尘朝叫了声，“教官，一起？”
酷酷的教官已经带上了墨镜，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陌尘转头招呼孟连，“一起去吧，为了拍我们，把你也耽误了。
正在看回放的孟连咧嘴一笑：“这有什么？你忘了当年咱们在服装城的时候，一天一顿饭都是常事，经常拍到半夜两三点，就靠几块饼干续命。”
一个小时后，傅星云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捏着手机，在已完成事项里加上一句：“和哥哥一起被罚，一起跑2000米，做50个俯卧撑。”然后，认认真真地在前面的框框里打了个勾。
昨天叫哥哥的时候还感觉有些开不了口，今天一天相处下来，这个人……
记忆中清冽的气息安抚了心中的野兽，好难得，今天一整天，抑郁都没能占据他的心情。
两分钟后，手机的屏幕还亮着光，傅星云已经沉入了梦乡。
本来以为，不到八点就睡觉，自己会在凌晨醒来，再睁眼到天明，等起床号把他惊醒的时候，傅星云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一觉睡了十个小时。
上一次像这样睡饱觉，大概还是五年前没心没肺的时候。
傅星云起床，拉开洗漱台旁放着药品的小柜，伸出去的手突然顿住。
今天的感觉……好像不错，心境比吃了药还要好些，平日起床时沉甸甸的感觉，似乎退缩到了一角，没再出来张牙舞爪。
他有些惊喜的收回手，眼光扫过镜面。镜中的少年头发胡乱翘着，一侧脸颊上，还有久睡压出来的印子，但整个人的状态满足又欣喜。
这种感觉真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傅星云垂眼笑了笑，还是开柜子，拿出今天的药吃掉。
出门时，沈陌尘正好也从对面出来，傅星云扬起笑脸：“哥哥早上好！”
沈陌尘抬头，先愣了一下才笑道：“最晚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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