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池和惊鲵来到魏家庄时,玄翦和纵横已经离去,整片魏家庄已经是一片火海。

在酸枣隐居的时候,步非池就曾和惊鲵讲过玄翦和魏纤纤的故事。

同样的天字一等,同样的悲剧。

惊鲵十分能够体会玄翦的痛苦,如果让她现在失去言儿,她一定也会和玄翦一样,与仇人不死不休。

但是罗网就是罗网,杀手是不配拥有情感的。

想去爱一个人,反而会伤害了彼此。

两人来到魏家庄时已是人去楼空,徒留漫天大火之中的残垣断壁。

惊鲵作为杀手的感知十分敏锐,发现大火之中,居然还有人活着,两人正决定要去救人之际,却发现竟然是魏庸躲藏在这里。

……

“玄翦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外孙。”步非池抱着言儿赶到,看着已经是吓破了胆的魏庸,开口问出了这个他穿越前一直想问问他的问题。

……

一辆马车行驶在韩魏边境的路上,车驾上坐着一男一女。

驾车的是步非池,一头长发并未戴冠,只在脑后头发末尾处用蓝色布带扎起,一袭白色长衫,腰间是一条黑色腰带,右腿盘于左腿下。一身行头是他从魏庸手里敲诈了一大笔钱,反正魏家庄付之一炬,里面的财物凭魏庸一人也带不走。

“影密卫,没想到魏庸居然还和影密卫有勾结。”作为曾经的秦国的杀手部门的高层人物,惊鲵当然也听说过这个秦王政的专属谍报机构。

怀抱言儿的惊鲵半靠在马车车厢上,已是换去了那一身惊鲵制服。一身淡蓝色的露肩吊带襦裙,搭一件鹅黄色的罗袖罩衫却完全掩藏不住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裙摆末端,光洁的玉足之上着一双低跟的凉鞋。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完全让人看不出她是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女杀手。

此刻她正与步非池交流着刚才从魏庸口中得到的消息。

罗网是效忠于秦国相邦吕不韦的杀手组织,而影密卫是直接听命于嬴政的谍报机构。如今吕不韦当权,影密卫与罗网表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两者早就已经在互相探听情报,渗透调查。一旦将来嬴政亲政,王权与相权的矛盾之下,影密卫和罗网的冲突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把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他敢在吕不韦那边下注,就注定要有秦王那边的筹码给他兜底。”

“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不干脆把他杀了呢。你若是想投靠秦王,如今秦魏交战,魏国司空的首级不也是大功一件吗?”

“他现在是魏武卒的统领,通过他罗网可以把手伸进魏武卒。若是他死了,魏国换了个新司空,再想渗透就不一定这么容易了。更何况,我们不是拿到了这个吗?这大功可跑不了。”

步非池从马车车厢里,拿出那张盖了大魏司空魏庸印信的绢布,上面是步非池让惊鲵以罗网身份逼迫魏庸留下的与罗网勾结的证据。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仅凭蒙骜还亡不了魏国,将来我做上了秦国将军,这魏国再灭也不迟。”步非池豪气干云,底气则来自于他对历史的了解,即便没有他这只小蝴蝶,秦灭魏国也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我们也不用再担心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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