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薛软玉……”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身畔似乎有人在唤她。

她用力一挣扎,仿佛挣破了某种束缚,眼前混沌退散。

朱红雕镂窗牖、二人合抱的粗柱、以及身旁灰头土脸活像一只小土狗的少年。

“太好了,你醒了!”

她看着少年,目光里仍是迷茫的状态,只是感觉到嗓子疼得厉害,下意识用手捏了捏嗓子。

“县衙的人还没来,眼下走尚且来得及,看守已经被引开……快,换上我的衣服,逃出去!”

少年语速匆忙中带着几分慌乱,一面说,一面解身上的衣服。

你们,你们是在拍戏么?

薛软玉张了张嘴,却未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的眼眸中迷茫退散,一瞬间涌上的是多年来已经惯性的警惕和戒备。

她的嗓子……

她匆忙往后退了几步,和那陌生少年保持到安全距离后,手指深入喉咙,仔细地抠挖了几下,最后确定了。

声带毁了。

“薛软玉?”少年不禁催促。

她头疼得厉害,似乎有某种不属于她的东西正在强硬地挤入她的脑海,痛……

冷汗爬满全身,比出任务时被子弹贯穿后背的痛感还要强烈,在她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之前,痛苦终于结束。

薛软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却并不敢放松警惕。

她防备地看着那陌生少年,在喘息声逐渐平复中,渐渐接受了眼下的处境。

她穿越到了几千眼前,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那少女被后娘灌下哑药关起来后便撞柱自尽了,她才会穿越到这里。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男子服饰,头发尽被绞短,“呸”的一口唾沫,吐到了少年脸上。

强迫长姐替自己从军,真是好弟弟。

少年没提防,有些愕然地瞪着眼睛,脸上是黏糊糊的痰液,他有一瞬间想怒,但却压了下来,“把衣服脱下来!”

薛软玉微愣,突然想起了自己刚醒来少年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所以……误会了?

只是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名义上的弟弟还要再偷偷回来。不过她没有多思考这个问题,情势紧急,她习惯于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危。

一言不发,但动作丝毫不慢地脱掉了身上的男子外衣,解掉没什么用的束胸,她动作粗鲁地抢过少年怀中的衣服,披在身上,大踏步出了这里。

少年呆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惶惑。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薛软玉吗?

……

县衙柴房外空无一人,她离了房间才发现自己对这里根本不熟悉,正如无头苍蝇般乱转时,突然听到了长廊尽处闹哄哄的脚步声。

还有男男女女的交谈声。

“林捕头,就是这里了!我那儿子,贪生怕死真是令祖宗蒙羞,非要老娘给他绑起来才肯乖乖听话,上面白纸黑字的官文征他入军营,他若是不去,岂非要将我一家人害死!”

“嗯,薛夫人安心,本官待会儿便让令郎签字画押,同他好好说说。上面准他在家养伤是对他的恩典,他岂能蹬鼻子上脸!”

她连忙将身子隐藏在了假山后,不料却看到另一队卫兵从另一个方向小跑着赶来。

为首的眼尖,瞧见假山后似乎有人,忙高声喊道:“什么人!”

她咬牙,调头便跑。

一时间府衙里响起了闹哄哄的抓刺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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