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期的报纸给碧纱橱和梨香院那儿送去了没。”贾瑀到小厮下人的院里来找茗烟问道。
茗烟毕恭毕敬地笑回道:“今早就送了,爷,您有要事知会一声就是了,怎还亲来了。”
贾瑀背手往外走了几步,茗烟赶忙跟上,到了一处没人的地儿,道:“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的地儿?”
茗烟摇了摇头,他知道贾瑀问的是新来的李富来,回想道:“除了爱找人打听爷的喜好之外,并无不妥之处。”
下人讨好主子,那是天经地义,别说他们了,就连贾政的清客相公们碰到他,也避免不了阿谀奉承。
是他想差了,贾雨村送李富来进荣国府,不存二心,真就只是看重李富来的伶俐,也是,荣国府是今非昔比,但对于贾雨村,仍就是庞然大物,又不会算卦,就算看出了荣国府日薄西山,也决计想象不到会倒的那般干脆。
不过,凡事谨慎点,也好。
找茗烟主要是问送没送报纸的事,贾瑀心里没谱,虽不愿林妹妹和宝姐姐见到他的桃色新闻,但期期报纸都送,没有停了的道理。
问了之后,就让茗烟离去,找来李邑。
“在荣国府住的可还习惯。”上心的事太多,以致于贾瑀把李邑忽略了,张爷爷让李邑跟着他,肯定有他派上用场的时候,决不是当小厮支使的。
李邑变化挺大,完全看不出道士模样,憨笑道:“爷说笑了,在府里吃的好、睡的好,还有月钱拿,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从李邑心满意足的笑容里,贾瑀却看出了不寻常,也不算看出,就是一种感觉,张爷爷特意派给他的,不会那么简单。
对于李邑的身世,贾瑀知道不多,他到清虚观时,对方已经在了,听人讲过,李邑是个孤儿,掌院见他无依无靠怕活不了,才带回清虚观。
贾瑀试探性问了一句:“还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人?”
李邑挠了挠头回道:“听掌院说过,从江南那边将我带回清虚观的。”
又问了李邑记不记得父母之类的话,对方只摇头,一概不记得了,贾瑀似乎抓住了一点头绪。
江南,又是江南,他得以离开清虚观回府的契机,就是提了关乎如何处理江南的盐商之事。
有意无意,时常跟他谈及江南的时局,又让他出面会见忠顺王,提了解决盐商的办法。
临走前,送了他一个护卫,还是江南人士,贾瑀有预感:似乎冥冥之中他与江南脱不开干系。
林如海没几年活头,难不成,还能让他接任扬州的巡盐御史不成,那可是朝廷、皇帝的钱袋子,张爷爷再有体面,也难办到。
一面走一面想,贾瑀来到了碧纱橱里,紫鹃恭恭敬敬地将其请进了厅里,好茶奉着,仔细瞧了贾瑀脚下的靴子,是她和黛玉一起做的,眉开眼笑。
“二爷来的真巧,姑娘读了会书,身子乏了,正歇息着。”唯恐贾瑀提出告辞,紫鹃忙补充道:“二爷,稍待,我进去伺候姑娘起来,姑娘知道二爷来看她,定然欢喜。”
不一会儿,黛玉出来了,身上穿着月白绣花小毛皮袄、银鼠坎肩、杨妃色绣花棉裙,头上还插了赤金扁簪。
长了一岁的林妹妹,比初到荣国府长开了些,脸颊白里透红,羊乳没白吃,多了贾瑀的细致照顾,少了贾宝玉的叨扰,林妹妹如今的身子比初到时好了不少。
贾瑀一见黛玉就笑:“初见妹妹那会,生怕刮来一阵风,把妹妹刮走了。”
黛玉拿手帕遮住笑,紫鹃遂说道:“都仗金钏儿每天送羊乳来,还要亲眼见姑娘吃下,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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