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八大楼,尤以‘天一楼’为最,集南北烹调之为表、汇御膳民食之粹,坊间常道‘想吃宫廷御膳,就去天一楼。’
王公贵族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天一楼座内桌椅古香古色,一派富丽堂皇。
往来的客人不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就是富商、名伶,一顿饭就要百几十两,也只有这些人消费得起,吃的就是体面。
坊间对天一楼背后的东家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请’得起御厨,鲜有人知,当朝圣上同胞兄弟,忠顺王就是背后神秘的东家。
天一楼,原先不是这个名,忠顺王盘下来之前,是手脚勤快、能吃苦的平安州人经营,忠顺王买下酒楼,为掩人耳目,继续雇佣平安州人为其经营。
忠顺王买下天一楼,挣钱不是主要目的,而是为了监听王孙贵胄、朝廷大臣的聚会。
“学生贾瑀见过忠顺王。”贾瑀甩了甩衣袖,毕恭毕敬地朝忠顺王行了个礼。
忠顺王令贾瑀坐下,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见到本王,你似乎不惊讶。”
贾瑀还未及答话,就见左长史在忠顺王跟前耳语了几句,忠顺王爽朗笑出声来:“不枉跟了老道士几年,有点意思。”
“王爷谬赞,学生只是多存了一些心思罢了。”当朝最有权势的亲王当面,贾瑀不敢托大。
左长史执壶给二人斟茶,等贾瑀吃了一口,忠顺王遂开口说道:“你即如此聪颖,不妨猜猜,我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贾瑀起身打了个辑,道:“学生恭听王爷教诲。”
忠顺王哈哈一笑,随即板起脸来质问道:“老道士离京一事,你可知。”见贾瑀垂头丧气,忠顺王又道:“心里可有想过,老道士因而离京。”
“不止一次想过,但始终不得其解,请王爷不吝赐教。”贾瑀当即又朝忠顺王行了个礼。
忠顺王又问:“心里面可曾怪过本王和皇兄。”
贾瑀心里惶恐,未及答话,却见忠顺王叹了一声气,直言不讳道:“想说本王不念情面,大可直言,人之常情,恕你无罪。”
贾瑀直愣愣地对上忠顺王的视线,忠顺王的话正面印证贾瑀心中的猜想:卸磨杀驴。
“但有一点,我需得跟你说清楚,老道士离京虽是功成身退,更多的是为了你,为了还昔日荣国公的恩典。”忠顺王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敲打这贾瑀的心灵。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忠顺王今日找他来的原因,是为了弥补内心对张爷爷的愧疚,同理,隆景帝心里对张爷爷的愧疚,会转移到他身上。
张爷爷离京更多是为了他,为了给他的前途铺路。
想到这里,贾瑀的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
忠顺王从衣袖里抽出一份京报,摔在桌上,点拨道:“既知老道士用意之深,就不要再乱搞这些个无聊的玩意,好生用功读书才是。”
贾瑀擦拭眼角的泪水,正襟危坐道:“王爷切勿小瞧了报纸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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