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弘与妙音舫姑娘的事,你有何打算?”
都说隔辈亲,沈丘为了孙儿的私事,数落了沈斌几句:“你年少时的风流史可不少,我可没怎么管你。”
沈斌脸红咳了几声,解释说:“时下,边关粮饷吃紧,圣上拿内帑紧急调往边关,往日里那些个挥金如土的大臣,一个比一个低调。”
“国库已经吃紧要这种地步了,”沈丘不禁忧国忧民起来,辞了官,不代表他就全放下了。
鞑靼凶悍,萨尔浒之战,大周精锐尽失,只能避其锋芒,退守关内;几年之前,鞑靼大举进攻辽东,虽然被辽东守军打退了,但也付出很大的代价。
良田被毁,错过春耕。
甚至不少辽东人,为避战乱,选择南迁,人口流失,形成了恶性循环,现在的辽东完全只能靠国家给予支援。
太上皇在位后几年挥霍无度,导致国库空虚,隆景帝苦啊,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又朝局动荡不安。
眼下战事又起,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沈斌顾虑到这点,不然拿出五千两给独子纳个妾,又不招言官弹劾的方法,他随便就能想好几招。
这些年的官不是白做的,怕招言官弹劾那是说给沈弈听的。
“磨一磨那小子的心性也好,等战事不吃紧了,就随了他的意,”沈斌还是很关心这个独子的。
沈丘颔首:“你有数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沈弈手拿一纸书兴冲冲地跑来了,“我今日得了一件宝贝,祖父看了定会喜欢。”
沈丘来了兴致:“哦,我倒要好好看看。”
从书斋离开前,沈弈向贾瑀求字,求他临摹的《颜勤礼碑》,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贾瑀便给了他。
“君諱勤禮,字敬,琅邪,臨沂人。”
才读了开头几字,沈丘看向沈弈:“这是《颜勤礼碑》,”沈弈示意沈丘继续往下看。
沈丘越看越欢喜:“字间遒劲有力,结构沉着,点画飞扬,有颜真卿的几分味道在,”抬眼看向沈弈:“此人用笔浑厚强劲,善用中锋笔法,饶有筋骨,亦有锋芒,一般横画略细,竖画、点、撇与捺略粗。”
“这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沈弈笑道:“这位大师年纪比我还小四岁。”
“荒谬,”沈丘下意识地斥责道:“十岁小儿岂能有这种笔劲。”
“千真万确,非孙儿亲眼所见,焉能拿到祖父跟前,”沈弈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完整的说了清楚。
沈丘大赞两声:“奇才,天降奇才!!!”
“这等奇才得给他寻一良师,好生教导才是,”沈弈双手抱拳:“非祖父不可。”
沈丘拂须笑曰:“此子书法初入门径,想到达到登堂入室,还得从‘形神兼具’着手。”
沈弈顺着沈丘的话说下去:“祖父一眼就看出不足之处,也是有缘,遇到孙儿,不如孙儿找个日子,将此人引荐给祖父认认,祖父若瞧得起他,就收了他。”
旁观者清,沈斌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前日还为了女子寻死觅活的,这就好了,问了一嘴。
“这是哪家的公子?”
沈弈吞吞吐吐地说道:“家世背景不重要,关键在于祖父喜不喜欢。”
沈丘也看出了沈弈的不老实,遂问:“如此积极给我介绍弟子,与你有什么好处。”
见瞒不过,沈弈只好如实交代贾瑀的家世背景。
……
沈丘和沈斌面面相觑,脸色凝重,沈弈见状,连忙说道:“贾兄跟那些侯门贵族眼高手低的公子哥不一样,见字如见人,观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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