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渐渐降临,邯郸城里华灯初起,莺莺燕燕环绕着的各个派系的大人物们,嚼着着刚刚摔死的牛肉,喝着解忧舒乏的小酒,推杯换盏之间,边吐槽着赵王不够仁义,边感叹着为官的不易。

而与此同时,在蓟城通往邯郸的一条小路上,蓟城的细作副首领正骑着马狂奔着。此时的他已经在完成一次激烈的搏杀后,又纵马狂奔了三个时辰。

胯下的马儿已经在喘着粗气,为了减轻马的负担,除了随身的武器和干粮,其余甲胄和物资都已经被他丢弃。饶是如此,极富耐力的北地马也已经到了极限。

虽然心中万分焦急,但副首领心中清楚,一旦马匹给累趴下,再要站起来就难了,而仅凭自己的两条腿,如何能跑过快马?此便是兄长教过的:欲速则不达吧。

念及此处,副首领缓缓降下马速,寻得一处水源,便停了下来,掏出怀中青豆与干粮,与马儿一同进食、休息起来。一把黍米干粮,一口清冽的湖水,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了……

一旁的马儿似乎也同意主人的想法,探头吃一口主人手中的青豆,又嚼一把野草,再贪婪地饮起湖水,循环往复。一餐饱饭后,干脆四肢弯曲、跪坐在地,唏律律地打着响鼻,仿佛再说:爽!

副首领抚摸着爱马,经城门一战,刀剑无眼,纵然给爱马披上了甲胄,却也只是覆盖了头颈等要害部位。庞大的身躯在冲杀中不可避免地被流失所伤,再经长时间奔跑,流出的血结成痂,又在剧烈运动中破损开来……复又结痂,复又破损……

副首领心疼地继续抚摸着爱马,试图减轻些它的痛苦,马儿通灵,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疼,转过头舔舐着主人粗糙的手掌,似乎再说:我不疼呢!

就这样一人一马相互依偎着、倚靠着、半寐着,在秋日的湖边,无边的月色下,静静等候体力的恢复。

秋日树林里的蝉鸣已经稀少,到时蛙声响成一片,明亮的月光照在如镜般的水面,倒影出又一轮月亮。几条贪玩至晚未归的鱼儿游过,平静的水面泛起圈圈的涟漪,又把水中月儿给打破。

若是在现代,此处必是情侣谈论诗情画意的绝佳之地。但如今,热闹全是它们的,而副首领和马儿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满身的创伤与疲惫,以及回转邯郸报信的执念!

小半个时辰后,咽下的干粮已经被消化,疲惫的身体也得到了一定的休息,虽然不够充分,却已经能够勉力维持。副首领拍了拍自己的爱马,马儿会意,唏律律地打了个响鼻,随即站了起来,于是在如水的月光的护送下,一人一马再次踏上归途。

……

而此时,赵括在自家的书房中正在接见匆匆从蓟城赶回来的廖姓校尉。

“禀上将军,末将奉命跟随李毅校尉前往蓟城为哨探之事,今燕国情事有变,都尉特遣我归来向上将军禀报。此乃都尉印信。”廖校尉从怀中掏出李毅给的印信双手递给赵括。

见赵括接过印信,廖校尉接着说道:“由于兹事体大,都尉仅让我带来口信。”

“嗯,情况如何?说说吧!”赵括查看完印信后说道。

“诺!”廖校尉回道:“末将来时,燕国已尽起大军,号称十万,北伐东胡,然都尉与末将分析,其伐胡是假,攻赵是真。故此都尉决议留在蓟城继续监视并探查燕军进一步的行止,而派末将回转报信于上将军!”

“嗯,安排的不错!”赵括认可道。随即继续说道:“可曾知晓主将何人?兵力配置如何?”

“据传乃燕王亲统大军,骑步弓兵具有,具体情形暂未探知。”廖校尉略微思考后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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