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陈雪林凭什么连着三年都是放牛,而我们只能下地。谁不知道这放牛可是全生产队最轻省的活儿?”

魏阳瞪着白珊珊,一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儿就没完的模样。

白珊珊被气个够呛,站起来质问魏阳:“全生产大队都知道三丫这放牛的活儿是怎么来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

“知道你还当搅屎棍?”白珊珊胸口一起一伏的,拿手指着魏阳:“三年前顾知青下乡,受陈三叔嘱托来看望三丫,那会儿三丫被......

瘦巴巴的不成人形,顾知青带着三丫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严重营养不良,得好生照料着,不能干重活,否则会影响寿数。

这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证明还在大队部压着呢。

我爹心疼三丫身体弱,给她安排了放牛的活儿。谁不说我爹仁义,照顾社员?你今儿在这搅搅什么意思,是想顶了三丫的活儿,自个儿放牛去?你心黑不黑啊,想害人性命!”

白珊珊话说得很重,主要是因为魏阳这人给她爹扣屎盆子了。

且不说这几年顾知青老往她家送东西,感谢队里照顾陈雪林。就说三年前人家把三丫带出火坑,她们家就得感激。

不然等老陈家磋磨死战斗英雄的独生女,他们一家子都得跟着吃挂落。

可这事又不是人尽皆知,她不好当着陈雪英、陈民生的面儿说出来。

遥想当初,陈雪林被顾知青带出老陈家,明明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却长得如同九岁稚童。

虽然身上没伤口,可那身皮包骨,看了就让人心疼。

她当时年岁还小,可依稀记得顾知青带三丫去县城里看病,衣服是借的她穿过的。

两人相差不过两三岁,可三丫穿她的衣服,跟偷穿大人衣服似的,空荡荡的直往里灌风。

所以就算顾知青对三丫再好,她都没嫉妒过。

魏阳被怼了一顿,也有些后悔了。可她不服,凭什么陈三丫每天只需放牛,而她就得种地。

她累死累活回到家还不能休息,得做饭洗衣喂猪养鸡。而陈雪林,就算每年挣那么一丁点公分,也有顾知青补贴。

不说吃香喝辣吧,起码吃喝不愁。瞧她那肤色,白的都快能反光了。

魏阳心中涌起深深的嫉妒,说道:“她都养三年了还没好?难不成还要养一辈子?”

转头看向田满屯:“支书,这不公平。凭啥陈三丫能放牛,我就不能。你别说这事不归你管,大队长做得不对,你有权利让他改正。你问问在座的各位,他们谁不想放牛。

领导都说人人平等了,凭啥她陈雪林就能搞特殊?”

田满屯厌恶地看了魏阳一眼,心想这魏家丫头怎么跟吃火药了似的,叭叭叭,还说得贼有理。

关键是搬出领导语录来了,他就是觉得这道理是歪的,也不敢不作为。

可要是夺了雪林丫头的差事,不就等于驳了大队长的面子?让原本亲密无间的同事关系横生嫌隙?

再说就是顾知青,也不能乐意。

可他现在,没办法了,人都说到那份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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