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黑泽姐弟的母亲是IC.PO的一员,比如那个很重要的U盘里面藏着的是好几个犯.罪组织的相关资料,又比如杀死姐姐的人,也正是某个犯.罪组织的人。

……想来,他们姐弟多年来一次又一次的搬家,也与此有关。

再之后,ICPO的瑞恩探员——也就是克里斯的叔叔——收养了年幼的黑泽阵,银发少年勉强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说这句话的时候,黑泽阵显得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不是多心,景光总觉得黑泽的表情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但景光没有问,他只是撇撇嘴,伸手将少年脸上的“似笑非笑”拉扯成一个真正的笑,不顾对方仿佛要杀人的表情,笑嘻嘻地说:“这样更好看啦……明明才十几岁,为什么要严肃的像个小老头呢?”

十几岁的黑泽阵凉凉瞥他一眼,抬手将对方的爪子打开。

“无聊。”

……………………

“真是无聊。”琴酒冷冷评价着。

绝大多数男人似乎天生就对一些危险刺激的东西感兴趣——比如枪.支弹.药,比如豪车烈酒,比如杀戮血腥——当然,最后一项,通常是与“普通人”无关的选项。

但却是黑衣组织成员的家常便饭。

他们隐藏在各个国家的阴影中,根植于权利与杀戮的土壤里,汲取着利益、权利,成为不可轻易晃动的巨网,狩猎着一个又一个一头栽进的无辜者。

鲜血淋漓,枪声如雷,分明是刺激神经绝佳诱因,而此刻的琴酒却觉得无聊。

这并不是因为琴酒对它们不感兴趣,相反,他一贯喜欢这些,一贯喜欢危险刺激的狩猎,喜欢生死一线的追逐,喜欢冰冷残酷的谋划。

那些仿佛踩钢丝一般、宛如在悬崖上跳舞似的、玩弄生死的“游戏”,往往最能提起他的兴致,让他热血沸腾,神采奕奕。

有时候,琴酒甚至觉得自己骨子里大概充斥着不甘与贪求的血液,让他追逐着刺激、渴求着冒险,不死不休。

而现在,他感到无聊,并不是因为眼下的战斗太过危险,恰恰是因为此刻的场景不够“刺激”。

然而再怎么提不起兴致,该干得活还得干。

说起来,琴酒常常怀疑黑衣组织的人才贮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闲得时候一连几个月天天长草,忙的时候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用——要不是他目前还在卧底,他早就辞职了好不好?!

用双份工资安慰了一下自己,琴酒手上动作不停,几枪打完后迅速换了个弹夹,继续瞄准。

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银发青年的余光扫过不远处的黑色身影,顿感一阵糟心。

平心而论,莱伊委实是一个很出色的下属,能力强大、性格冷静、不贪功不冒进,不结党不营私,看似冷峻淡漠,但对人情练达也堪称得心应手。

有这么一个属下在,只要上司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基本都会感到高兴的。

琴酒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但出于某些大家都懂的原因,他很不高兴。

莱伊越出色,他越不高兴。

他不高兴,就要让别人也不高兴。

随着最后一个敌人倒下,琴酒发泄般的再次打空一个弹夹,才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爱.枪放回。

不远处的莱伊也放下枪,在收起枪支前,黑发青年略带疑惑的朝琴酒的方向瞄了一眼。

琴酒在心中发出冷笑。

他不得不感叹莱伊的洞察力。哪怕刚刚自己的情绪的确略有波动,但他自信于自己的控制力,明面上绝没有露出端倪。

就这样莱伊还能产生疑惑……如果不是这瓶黑麦威士忌一直盯着自己,就是他天生敏锐直觉惊人了。

不爽之下,琴酒反而平静下来,绿眸越发沉静:“收工,走。”

“不处理一下吗?”莱伊淡淡扫视着地面上的死尸,英朗冷峻的面上丝毫没有不适。

“不用。”琴酒转身朝着街道尽头走去:“会有人来处理的。”

这种‘清洁工’的活,自打琴酒获得代号之后,就再也没做过了。

现场在残存着浓重的□□味,在昏沉的天幕下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呛人的铁锈气,几乎能引起人生理上的不适。

街道尽头的墙面斑斑勃勃,甚至隐隐有发霉的迹象,然而角落处却有少许顽强的绿意,彰显出生命的蓬勃。绿意盈盈中,倔强的开出几朵柔弱却也坚韧的野花——是蓝色的野花。

琴酒的目光扫过那朵花,思绪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身处大洋彼岸,目前‘脑子有问题’的人。

就那位唯恐天下不乱的‘理惠子小姐’传来的消息,少年已经成功的利用死.者邻居家的“葡萄”和“微波炉”,烧掉了死.者的房子——顺便为死.者邻居默哀三秒,他们家的房子也不能住了。

不过,景光似乎也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琴酒在心头嗤笑一声,暗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前脚人刚死,后脚房子也被烧了大半……景光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怀疑?

就算他现在“脑子有问题”,但这是失忆又不是失智!而且……

而且……安室透还在呢……

啧……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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