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光亮的冰面上鲜红的血液揉进细小的冰屑,红与白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樊锦书不敢一把将人拉起唯恐造成二次伤害。
他用力小心谨慎地将周芮缓缓扶正,让人在冰面上盘腿坐好。自己则单膝跪在冰面上用一只手扶稳周芮,另一只手寻找周芮身上的伤口查看伤势。
周芮的状态一反常态,往常摔倒后自己拍拍身上的冰屑利落站起,对着樊锦书嚷嚷“嘿嘿,小事一桩。”如今却呆愣木然的乖巧听话。
眼眶鼻梁额头……甚至是没有着地的后脑勺樊锦书都仔仔细细从里到外的检查一遍,尽管这样,樊锦书仍旧没能找到伤口。
‘这血是从哪来的呢?’
“芮芮你哪里疼?”听见这句话的周芮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
身旁的樊锦书此刻的样子是周芮之前从未见过的,额头上鼻翼上全是汗珠,短发被汗水浸湿,焦急却又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自己。
周芮感觉自己仿佛成为了需要精心呵护的易碎品,而他知道此刻真正的易碎品是樊锦书。
周芮出声安抚,“我没事,就是左侧门牙掉了。”
即将喷涌出的滚滚沸水总算是平复下来,樊锦书这才理性的重新审视那滩血色。果不其然,在其间发现了一颗门牙。
周芮有些心虚地解释自己刚才的走神,“我在想如果掉下排的牙齿往哪里扔。”
周芮还是那个粗神经的周芮,樊锦书没有像周芮预想中那样的生气,而是温和地解答疑惑,“老话说‘下牙往上扔,上牙往下扔’我小时候下牙扔房顶上,上牙扔井里。”
“我知道哪里有平房,回来带你去。但是明天的训练恢复。”樊锦书的手臂很自然地搂过周芮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白天的经历为每天都苦于写日记的准二年级小学生周芮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芮芮,吃点水果。水果有营养。”宋琦把果盘放到周芮的书桌上,‘顺带’着检查周芮今天写的日记。
周芮:妈咪每天都在顺带着看我日记,我再也不想吃水果了。
[2006年6月27日,今天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芮宝我怎么记得今天一天都是阴天呢?而且你的日记里只有一种天气。”
“妈咪,两百字实在是太多了。”周芮双手合十打算萌混过关。
宋琦勉强忽视开头的问题,接着往下看。
[日寸光飞逝,明如梭,一目乏眼间一天就过去子。]
宋琦:还是在废话。‘了’能粗心写成‘子’?(吸气,呼气。冷静)
[没成想今日竟血染冰场,血流如注、如河。啊对——我赌葡萄牙赢,因为它是第,一个离开我的牙齿。]
宋琦:掉牙带出的一点血这是进行了多少倍的放大,为什么先掉的代表赢球?(西班牙必赢!)臭小子连标点都点不对(真是气死我了,出门千万别说是我的娃),我倒要看看后面还能怎么更气人。
[教练他今天说牙齿要把他扔到平房房顶,还不怀好意的说他知道的那处平房区是在外环线里唯一的一处。我想那里的业务一定很繁忙吧。]
宋琦:把字句、被字句学了一年还学不明白。那是洋洋得意不是不怀好意。还‘业务繁忙’怎么不说那里直接垄断了呢。
[教练被牙不小心扔到人头顶上,他说:“这是今天第66次了。”别问为什么非是66次,问就是吉利。他说:“对不起。”他说:“没关系。”他们说:“哦,我们还是好邻居”。]
把被句式梅开二度,‘他说他说还是他说’使宋琦当晚深陷噩梦。神来一笔的结局更是离谱到极致。
宋琦:邻里关系剧看完不是让你用来创作的,日记更不是小说。
看着自家老母亲由红转青的脸色,周芮小声嘟囔道,“今天字数都超了,写作手法还用了很多。”
“都用错了。给我从头到尾一字一句的改,好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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