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斗看着自己的右手,五根指头上还有男人留下来的鲜血和皮屑。倘若刚才算是杀人,那么他内心也没有多少波澜,他曾游荡在幽静的龙渊深处附近,见过太多尸山骨海,他知道杀戮最本质的模样。
只是刚才那一瞬自己神台清明,那可怜的偷袭者,他的身姿,动作,面容甚至前额的发梢,所有的一切在他动身的那堪称分秒的时间级里,他都完全捕抓到了所有的细节,这瞬间的信息容量拥挤到他的五感之上,而他也做出了相对的反应不,他只是反应了过来而已,身体已经被猎龙战衣给拉扯着做出了一系列的动作。
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感觉,宛若浑然天成与生俱来般,和驾驶冰冷的机械完全不同,宛若融为一体。
噬血的欲望在缓慢的膨胀,阿斗的手指头仍能感受到那男人皮肉的温润,自己握力收紧时对方头骨皲裂的痛觉似乎也能体会到些许。而以往过去所有的战斗自己都是站在驾驶舱内,无论是猎龙还是杀人都通过机器和工具。
但阿斗回过神来,他已然能听见有人又在逐步靠近,偌大的豪华游轮此刻变成了杀戮的刑场,伴随这琴声铿锵落幕,切换曲目的片刻有了半丝宁静。
张斗衡长吁一口粗气,浑身黑色冲锋衣下,纯黑的猎龙战衣上头兴奋的波澜逐渐平缓,胸口处逐渐浮现出一颗十字星的图案,可是阿斗却不曾注意。
乔治格什温的古典爵士,蓝色狂想曲开头那俏皮如纤细流水嬉闹的欢泼,暗藏着他人的脚步,悠长的萨克斯拉拽着是慵懒的腥意。
张斗衡走出套房大门,扭头左看发现一道影子恰好略过。他并不急于追赶,而是缓步朝着楼梯口走去,他能知道自己此刻五感通明,仿佛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可惜这种通透的感觉并不长久,很快脊椎处传来了莫名的生疼。
这种痛苦他记忆犹新,那是他第一次船上猎龙战衣时候的撕心裂肺,宛若灵魂都被揪出来反复捶打的痛,但他却也清楚,正因为有这份痛楚,自己的筋肉才能和这衣服融合的如此舒畅。
“刚才什么都能看得清不是么。”阿斗自嘲一番,他汗流浃背浑身青筋暴起。
身为最优秀的机师,他的反应力一直都是冠绝全军,无论是微操还是纪律性,还是意识和微判断,他难逢敌手。不过这么细想起来,若没有这样的前提,他方才能跟得上战衣的速度么?
低声闷哼以发泄挤压胸口的痛楚,阿斗忽然扭头打出一拳,这拳头裹着淡蓝的罡风势大力沉直接是砸穿了墙板,墙内里砰的一声炸了开去。
没中。
阿斗抽出拳头,忽然向后空翻了一圈,两把银色的阔刀忽然是从身前批了下来。
那是一个女人,一头黑色的头用发髻盘了起来,她银牙紧咬,双手使一对唐刀,其狭直刀身,小镡,长柄。兴许也是战衣加持,以她女子腕力居然也能耍的呼呼生风,眼看偷袭不成,直接是正面朝着阿斗大风车翻砍过来。
阿斗好奇,自己身上并没有手环,砍了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但阿斗也不那么好奇,杀的兴头上也许分不清这么多,此刻这船上少一个人就少一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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