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决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不如我们和离。”
她神色凄然,就那样静静的等着沈决的“审判”。
当初嫁他时的满心欢喜,变作现在的满目苍凉,她不怨他,只怨自己。
心有执念,便生贪欲。也许是她所求太多了。
空气静默了一瞬,沈决藏在袖里的拳死死收紧。
他紧咬牙关,一字一顿:“若你能走得出这宅子,便随你。”
沈决被她这番话气得不轻,没想到他堂堂玄青门的七长老,上界人人尊敬的剑仙,也有被女人抛弃的一天!
他暗自冷哼一声,想走出这宅子,她可没这个本事。
沈决胸膛里那颗澄澈道心处传来的剧痛侵蚀着他的灵台,现下他只能强忍。只是他反倒确认了一件事。只要靠近温宁雪,他就会道心不稳甚至遭到反噬,想到这里沈决眉宇间染上些许不安。
“那就一言为定。”
温宁雪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回应,凄然一笑。
黄粱一梦醒,果真只有她一个人是梦中人。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她没再纠结,而是如释重负般利落的从床上爬起,安静的整理好发髻衣裙,走出了房门。
说离就离!
温宁雪打定了主意,回去收拾东西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想到再也不用为沈决牵肠挂肚伤心流泪,心中甚至涌出一股难得的轻松感,步履也越发轻快起来。
好在她现在宿在碧云阁,与沈决的住处就不过一墙之隔,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一进门,温宁雪就直奔屋里那个不起眼的小矮柜,翻翻找找后从里面取出一个沉香木做的小匣子。
“银珠这丫头果然靠谱。”
方才她还在想,若是自己这匣子还在吟霜阁,保不准她还要去跟顾吟霜周旋,这下不用愁了。
能把她的东西,从吟霜阁挪到这儿的,也就只能是银珠那丫头了。
温宁雪想到银珠那副护犊子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抱着盒子坐在桌边,一件一件清点起来。
盒子里的东西并不算多,除了一些珠钗步摇之外,就是她这些年来小心收好的东西。她同沈决合离,身上也得留些金银用来傍身。
“珠钗步摇就拿一半吧,等到时候赚了钱,再亲自登门来还给他。”
温宁雪念叨着将珠钗都摆在了桌子上,分成了两份,要留下的那一份放的略远一些,又开始收拾其他的物品。
一条黑色纹龙发带,是去年没送出去的,沈决的生辰礼,为了绣的生动些,她眼睛都熬红了,带走。
一面金色的狐狸面具,是前年乞巧节她硬拉着沈决给她买的。这面具本是一对,但是沈决嫌弃太丑,说什么都不肯戴,买来还没捂热,就把他的那个随手送给赵掌事了。就为了这个,她那段时间看赵掌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温宁雪想了想,面具还是不带了吧,形单影只,有什么意思。
剩下的便是一堆形态各异的平安符和一堆没拆封过的书信。她的心微微一颤,手指不自觉的抚上已经微微泛黄纸张,鼻头微酸。
温宁雪恍然发觉,这盒子里装着的,竟都是她对沈决的满腔爱意。如今她将不再是沈决的妻子,这些东西带走或不带走,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看着这满桌的“珍宝”陷入了沉思。
离开了她信仰的“神明”,她到底还能去哪里呢。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她的亲人朋友,现在也没了爱人,自己孑然一身,无处可归。
温宁雪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抹了抹快要掉下的眼泪。
说了和离,就不会反悔,这些过去的物件,就留在这里好了,免得徒惹牵挂。于是温宁雪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将那半数的珠钗细细包裹好,又找来了笔墨纸砚,七扭八歪的写下一封像模像样的和离书,署上自己的名字后,才满意的带上包袱出了房门。
一路上碰见丫鬟婆子打招呼,她也都无暇理会,只一门心思的往大门口走去。
“只要你能走出这宅子,便随你。”
望着脚下的门槛,温宁雪脑中适时的想起了沈决那满不在乎的回应,鼓足勇气,将脚迈了出去。
再见了,夫君。
温宁雪在心底默默地最后唤了一次,就当作最后的告别,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
就在她的脚迈向门外的一瞬间,温宁雪的面前升起了一面透明的墙壁,一股力道硬生生的将她弹出了好远,包袱里的东西散落在地,她也跌坐在地,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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