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边,顾辞看着碍眼的人走了,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低头看时欢,眼中含着细碎的光,优雅又温柔,“我送姑娘进去。”她出来地急,没撑伞,头发都湿了,碎发覆在额角,。
含烟在不远处,靠着墙壁站着,也在躲雨,显然,这丫头出来的时候,也没拿伞。
她便点头应了,拎着裙摆往里走,全程没抬一下头,隐约有些局促。顾辞看起来瘦削,个子却高,气场也足,撑着伞几乎将她整个人拢在身前,
周身上下都是那股子有些熟悉的药香味,气势强盛,无孔不入。
她素来不喜药味,今次却觉得并不是难以忍受,甚至……带着些翠竹的清香。
不过几步路的记录,她却走得有些煎熬,除了族中父兄,她还未曾同人这般亲昵过……即便是父兄,在她离开帝都前那两年也已经渐渐同她保持应有的距离。
愈发局促,她几乎是折了一身优雅,两步并做一步跨进廊下,匆匆屈膝,行了一礼,开始下逐客令,“天色已晚,公子早些歇息。”
说完又懊恼,觉得有些突兀,又有些失了礼数。
幸好,顾辞似乎并不在意,“今夜叨扰了,若是方才那位……老师怪罪起来,我自会同他解释。姑娘早些安寝。”说着,后退一步,才撑着油纸伞转身离去。
公子如玉,芝兰玉树。
时欢站在廊下,看着那背影,突然有些好奇……在战场上的顾辞……又该是何等风姿。想来,也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顾辞一路回了客院,谢绛还未睡,看着顾辞从外头回来,怀里抱着本书小心翼翼的样子,当下了然,瞥了眼桌上那本兵书,倒是没想过,顾家公子红鸾星动之后,竟也无师自通得很,还知道深更半夜寻个由头私会佳人。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都千里寻妻寻到太和郡了,什么事儿他顾公子干不出来?哦,这个妻,目前看来还是别人的妻。
……
翌日一早。
时欢是被抽抽噎噎的声音吵醒的。她素来浅眠,即便那声音压抑在喉咙里很低,于她来说也是吵吵嚷嚷地很。蹙眉,起身。
屋外候着的含烟听见了她的声音算着时间推门进来,人未进,先抱怨开了,“小姐,这姨娘好不讲道理。都说小姐还睡着,她偏就不走,跪在那哭……”
“虽也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到底是三房的人。旁人若是传出去她在小姐院子里跪着哭,添油加醋地,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含烟嘟着嘴,一边铺床一边念叨,时欢闻言笑了笑,坐在梳妆镜前梳头,闻言问道,“祖父那边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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