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家住在上城区,塞恩很熟悉去往她家的路。
和地球的文艺复兴时期一样,弗雷塔尔的画家并没有直接购买颜料的习惯,一个画家从学徒到正式出师,最漫长的时间都是花在制作颜料上。
而最常用的颜料,就是矿物颜料,因此,塞恩去往安娜家的次数并不算少。
奔跑在街道上,塞恩在脑海里回忆他和安娜的关系。
在原主的记忆里,塞恩其实并没有特别注重过安娜。作为一个将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创作上的画家,他几乎断绝了一切社交,自然也没有想过和安娜产生什么特殊的关系。
但当脱离原主的视角,塞恩却可以很清楚的发现,安娜对自己,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的。不然,她不会在听说自己要死的时候,慌张到一宿没睡,过了宵禁立马赶出来找自己。
也不会在听说最近治安出现问题,就给自己准备连超凡者都觉得有用处的新式科技。
甚至到现在,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惨死后,她直接哭得崩溃。
毫无疑问,自己在对方心里,有着十分重的比例。
为什么?
在塞恩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安娜的父母,他只知道,安娜是和他的奶奶住在一起的。这也是塞恩所知道的,安娜唯一的亲人。
在之前,他从来没有去打听过安娜的身世,但可想而知,在这个社会里,一老一少两个女性,支撑起一个不算小的商会,这必然是无比艰辛的。
再加上安娜右手的缺陷.....
塞恩想着,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进入安娜的内心了。
生性如此的他,并不会因为安娜家庭的富裕而如同仆人一样恭敬地看她,他也不会因为其手部的残疾而或是带有恶意,或是带有同情地注视她。
在塞恩眼中,安娜和其它所有人都一样,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正常的女性,并不会带有什么有色眼镜。
无论安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在塞恩眼中,她不过是诸多普通人的一个。因此,塞恩将安娜作为普通人,以和自己平等的地位来看待。
来自现代社会的塞恩自然知道,很多残疾人其实并不需要同情。他们渴望的也不是同情,而是公平。他们并不要求他人对他们有什么特殊待遇,他们更希望别人以看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们。
当周围的人周围的人,要么因为自己家的财力而恭敬不已,要么因为自己的弱势而带着怜悯。这种不平等的态度,让她本身就有的孤独感和强烈的自尊心得到进一步深化。
塞恩,是唯一一个把她当作正常人的人。
也正因如此,才让一种微妙的情感,在一个古怪的画家和可怜的大小姐之间孕育而生。
基里夫人让塞恩前往自己家里商谈矿石购入,而非是在商会里,或许也有着让这个性格的塞恩,来化解安娜的孤独的想法吧。。
“安娜?”
塞恩很快就跑到了对方宅子前。
作为一个矿商,她们一家自然处于上城区的核心位置。不过房子并不算大,和旁边豪华的小型状元相比,可以说是相差甚远。她们一家毕竟只有两个人,房子太大,反而住的不舒心。
塞恩刚刚停住了脚,守在门口的那个伙计就注意到了他。这个伙计就是昨天到塞恩家里来送闪光器的那个。
“你是那个画家?”
他看见塞恩,顿时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你不是死了吗?”
塞恩有些焦急:“出了一些状况,但我没有死。我听说安娜她误会了,就立刻......”
塞恩话音未落,只见那个伙计一把打开了铁门,一身肌肉发力,直接拉住了塞恩的胳膊,把塞恩拉了进去。
“别解释了,你在这里等着。小姐她以为你死了,已经在房间里哭了一个上午了!”
虽然感觉到自己如今的力量,完全可以稳住脚步让对方拉不动自己,但塞恩并没有这么做。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小姐。”
那个伙计很快就通过了安娜家十分小型的花园,进入了那个三层小楼。
虽然塞恩已经来过这里许多次了,但他显然也不能随意进出。
没办法,他只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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