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肖亦然闭着眼睛不敢看，她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虞雪岚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不对）地说：“你不帮我取掉这个，我怎么穿衣服呢。”

肖亦然的鼻尖划过一滴汗，她磕磕巴巴地问道。

“取、取掉什么？”

“你的手术刀啊，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扎着？”虞雪岚有些无语。

“哦！对不起！”肖亦然猛地睁开眼睛，不该看的东西果然跃然眼前，让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虞雪岚倒是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从刚才开始她就已经毫无保留了。而且大家都是女人，这也没什么吧？习惯就好了。

肖亦然红着脸，给面前的僵尸拔刀。说起来也是她的工作失误，应该没有人会刀扎到一半，就跑去午休的吧。都怪今天食堂的午饭太诱人了，真该死，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小手术刀被拔了出来，一滴血也没流出来。虞雪岚的伤口飞速愈合，一瞬间就看不见痕迹了。

本来打算去拿碘酒和绷带来止血的肖亦然都看呆了，她不自觉地又开始发抖。不管怎么说，对面这个人都还是僵尸，万一她失去理智了怎么办？

虞雪岚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人，笑了。

“放心吧，我真的不吃人。”她转身去穿衣服了。

肖亦然赶紧背过身去，一会脸红一会冒冷汗的，她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

“你这个裙子还不错。”身后的僵尸这样评价了。

“好了吗？”

“好了。”

肖亦然转过身，就看见那个穿着红裙的僵尸歪着头冲她俏皮地笑着，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披散着，好一个红衣女鬼。那张嘴要是涂上大红的口红，会不会更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女鬼呢。

小礼裙对虞雪岚来说显然是有点紧，竟被她穿出了点不太正经的味道，这是要索命来了。

虞雪岚对她的反应很是不满意，她双手撑着坐到解剖台上，翘起二郎腿。

“不好看吗？”她的嘴撅着，倒像个爱撒娇的小姑娘。

“好看，很好看。”肖亦然咽了口口水，她有点紧张。毕竟早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现在可是完全反过来了，她怕被报复。

虞雪岚从解剖台上跳下来，兀自去角落把自己的档案捡起来。

这个档案得留着，不然连自己是个啥情况都不知道。她看了看肖亦然，寻思着走之前打个招呼。

“衣服过两天来还你，我就先走了。”虞雪岚扬了扬手中的档案夹。

“不行，你不能走。”肖亦然张开手，过来拦住虞雪岚。

“这会儿不怕我了？”

“怕，但是，你走了我的实习任务完不成。”肖亦然硬着头皮说道。

虞雪岚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人，清澈的眼里透露出一股子倔劲，仿佛无论怎么样都要把她解剖一遍才算完。

“那你打算怎么办，把我就地解剖吗？”虞雪岚憋着笑。

这明显是不可能了，先不说她是不是人，就那愈合速度也是剖不成的。虞雪岚看面前这人居然还很认真地想了，就忍不住想捏捏她鼓鼓的腮帮子。

“我觉得还是先跟导师商量一下比较好。”肖亦然终于想出来一个正常人想的方案。

“别了吧。”虞雪岚其实最怕麻烦了，在人间当律师的时候就被这样那样的事弄得够呛了，现在她巴不得赶紧逃开。

两人僵持不下，到最后也没达成共识。

回家的路上，肖亦然的副驾驶上坐了一个红衣僵尸。

红衣僵尸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就差把脚搭在仪表台上了。

本来是想把她留在解剖室的，但是虞雪岚当时就不干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解剖室，什么东西都没有，她才不愿意呢。

于是肖亦然只能带上她一起回家，也怕她跑了自己没法交代。这要是传出去，医院丢了个尸体，那绝对是大新闻。

好在是一个人住，不然都不好跟家人解释的。肖亦然如是想。

旁边那个僵尸很好奇地观察着她的车，2032年的车，对她来说还真是挺新鲜的。

肖亦然用余光看到虞雪岚的脸蛋上带着微笑，甚至还泛着红晕，真是越来越像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了。

虽是这么一想，但是僵尸还是要好好保存才行的，温度不合适的话，坏掉了怎么办？

于是一到家，肖亦然就赶紧去把冰箱里面的东西腾出来，然后招呼虞雪岚。

“进去吧，姐姐。”

虞雪岚：？？？

“屋里热，别坏了。”肖亦然一脸真诚。

虞雪岚还以为自己是在和外星人说话，她抓起档案，伸到肖亦然面前，恨不得把年龄那行放大个无数倍好叫人瞧清楚了。

“我才20，你管谁叫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