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院中,明间里安平长公主和温知云正在说着话,甄嬷嬷却进来了。

“不好了,夫人,钟姑娘病发了。”

安平长公主陡然站起身:“什么?怎么会突然病发?”

温知云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诧异,“不是说这两年都没事么?”

安平长公主也疾步走着,语气有些急促:“这两年是说好些了,可这心疾又难预料,何时发病谁又知道呢。”

还未进院子,便听到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满院子的鸡飞狗跳,丫头来来回回的跑。

甄嬷嬷见实在不成样子,不由拧眉,说过许多次了,可钟姑娘始终不记的,这院中乱成这么一团,日后可怎么掌家?

“都做什么呢?乱成这样,不成体统。”

随着甄嬷嬷中气十足的一吼,院中总算安静了下来,丫头们都垂着头等待吩咐。

安平长公主看着这样子,不禁摇头,“御医在里头么?”

秀逸这时候才站出来,满脸的眼泪鼻涕:“御医早就来了,正在诊脉,夫人,求您为姑娘做主。”

安平长公主面色都变了,“做主?这是什么话?”

她最怕这句话,钟临雪在府中地位本就暧-昧不清,若是有什么事,还以为她欺负了恩人孤女。

秀逸当即抬手一指,安平长公主这才看到跪在明间角落的两个小丫头。

“就是这两个丫头,过来送参汤,却害的姑娘病发,夫人,您一定要严惩啊。”

温知云闻言也转头看过去,一眼便看到小姑娘跪在角落,双缳垂颈,露出一截嫩白细长的脖颈,腰间的同色丝绦束的很紧,曲线玲珑,小心翼翼的垂首,躲在角落不发一言。

只是好像被撕扯过了,发髻散乱,衣襟微敞,颊边泛了五条红梗子,应是被打过,衣裙上还有脏污灰尘。

添喜的声音在温知云耳边响起:“是流笙啊,少爷。”添喜这一瞬觉得自己很贴心。

“到底怎么回事?”这时候安平长公主已经迈步进了西次间,钟临雪躺在弦丝雕花架子床上,脸色苍白,紧闭着眼,不知生死。

御医还在切脉,瞧着面色倒还好,安平长公主放下了一半的心,这位可是治心疾的圣手,钟临雪进府后,她拉下颜面去请的圣旨,但凡需要,便专为钟临雪医治。

从粉色珠帘往明间望去,见温知云的视线紧紧的黏在角落,安平长公主心头一跳,连忙仔细看去——

甄嬷嬷此时已经吩咐将人都拉出去看管起来了,走进来见主子面色,循着目光望去,看到温知云便了然,附耳过去:“夫人,确实是流笙那丫头。”

秀逸又跪了过去,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声音异常凄厉。

“夫人,那两个丫头分明是包藏祸心,她们俩进来后,姑娘说要看书,婢子便去了书房,正拿了书往回走,就听到姑娘一声凄厉惨叫,婢子进来的时候,她们俩还掐着姑娘不放……”

“闭嘴。”安平长公主拧眉轻呵一声,“临雪还未醒来,你就一直嚷嚷,是生怕她不出事么?”

一行人走出了西次间,去了院子里,御医还在里头照顾。

温知云这才走向安平长公主,看见母亲摇头,也松了口气,从前父亲还嘱咐要照顾好钟临雪。

安平长公主看了眼流笙和月牙,又见温知云也凝神看着,心下有了计较,便冷声道:“你们俩有什么要说的么?”

一边的秀逸正要说话,安平长公主一个冷厉眼神让她闭嘴,秀逸求救般看向温知云,后者压根没瞧她。

月牙年纪小,还未等流笙说话,就忍不住了,炮仗似的一通喊。

“夫人,婢子们实在冤枉,婢子接到客院的消息,立刻就送了参汤过来,一路丝毫也没耽搁,可一来这位姐姐就一个劲儿的看我们不顺眼,我们不敢多说,连忙送了进去,婢子也正奇怪,这本不该是婢子的活计,可姑娘吩咐,我们也不敢不听。”

月牙被流笙捅了一下,连忙放低了嗓子。

“等我们一进去,姑娘拢共就问了一句话,‘你就是知云哥哥救回来的婢子吗’我们劝姑娘趁热喝参汤,然后姑娘就看着流笙,像是要吃人一样,端着汤脸色越来越白,哗啦一下就翻了……”

说的绘声绘色,清晰明了。

秀逸听着激动的很,双眼似要冒火,指着月牙怒斥:“贱婢胡说,夫人,您别信这个贱人,她们定是图谋不轨。”

又指着流笙骂,“尤其是这个贱人,肯定是对少爷有心思,今天婢子还瞧见她去勾引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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