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知晓刘表的这层心思,蒯越才对如今蔡瑁推张允出来为难刘琦感到好笑。
若是刘琦没有答对也就罢了,失望的刘表顾忌脸面不会对张允有何不满。
但如今刘琦已经答对,刘表对刘琦满意至极,这时蔡瑁还推张允出来为难刘琦,是在恶心刘琦还是刘表呢?
刘表虽然因为年岁渐长,精力不如以往,但其骨子里的狠辣并没有变,
可能是时间日久,让众人忘记当初刘表初入荆州时的果决狠辣。
此时蒯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蒯越的轻笑因为厅中的寂静,毫不保留的传到了张允的耳中。
张允的脸色变得尴尬至极。
但事已至此,他都已经出来了,没有退路了。
刘琦见张允朝自己而来,眼神不善,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他深知张允与蔡瑁乃是一丘之貉,都是刘琮的党羽,往日里与其就不对付,多有刁难。
如今在自己快要完成考验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刘琦在听到张允对其问的话后,眉头紧闭。
前身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什么人都能出来为难一下。
但如今刘琦面对张允的刁难,却没有办法发作。
因为张允并没有直接攻击自己这个人,只是“就事论事”,认为自己提出的建议不可取。
若是自己因为这个发怒或者逃避,那么他刚刚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就都打水漂了。
而且张允说的话,更是直指了刘琦方才表现的最大弱点。
刘琦虽然是回答正确,但他是直接给出了答案。
就算后世解数学大题一般,只有答案而没有相应的逻辑步骤论据支持,那这个答案是很有问题的。
毕竟一开始刘表问的是解答题,而并非选择题。
刘琦深深看了一眼张允背后的蔡瑁,他也知道张允有此当众为难他的举动,多半乃是蔡瑁授意的。
果然,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
蔡瑁可能猜想到自己有可能凭借运气猜中答案,故而提前做了这一场预案,而如今蔡瑁的有备无患,正好将刘琦逼到了墙角。
二选一已经不易,在选对之后,还要有相应的严谨的逻辑支持自己的建议,难度更是上了一层楼。
刘琦并没有马上回答张允,他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此时他犹疑不答的态度,让众人以为,他方才提出的那个建议,乃是瞎猜的,根本心中就没有足够的韬略去支撑自己的建议。
看到这一幕,方才还丧气不甘的刘琮一派人就像打了肾上腺素一般,又满血复活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特别是张允,方才他对自己的所为还有所忐忑,但如今他见刘琦踌躇不言,脸上的神色变得兴奋起来。
他觉得自己为刘琮立下大功了。
但就在刘琦正要出言应对的时候,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的思绪。
冷哼者正是一直坐在主席,不发一言的刘表。
此刻刘表脸上温和的表情已经不见,浮在他脸上的是一副冷峻的神色。
刘表第一次从坐席上起身。
刘表身长八尺,论身高足以鹤立当场,再加上他为荆州之主近十年,积威深重,身上自带一股强大的威严气场。
当刘表从坐席上起身之后,他背负双手,缓慢踱步走到张允身前。
虽然他只是这么一步步慢慢的走着,但他每接近张允一步,张允的心就颤抖一下。
任谁都能看出刘表发怒了。
但张允此刻内心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他觉得不是自己惹刘表发怒的。
毕竟他帮刘表拆穿了刘琦的假把戏。
但当刘表走到张允身前,对其说了一句话,张允脸上的神色巨变,他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身体震颤不已。
“孤需要你为孤考虑否?
你这么喜欢为孤这个荆州之主考虑,是想坐荆州之主这个位子吗?”
刘表的语气冰冷,他的这句诛心问话,一下子就将张允逼到了绝境。
听着刘表冰冷的语气,张允吓得跪在地上不知所言。
见张允没有应答,刘表不依不饶,他俯身在张允耳边厉声再次问道,
“孤在问你话!”
刘表这次充满怒气的言语一出,受到惊吓的不止张允,在场所有众臣全都吓得在座上低头俯身,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刘表一怒,众臣颤栗,
这一刻,刘表这位荆州之主的威势表露的一览无余。
这一刻,一位父亲袒护儿子的孺慕之情也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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