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荆州牧府中的一处宽敞的厅堂内,正按官职高低分左右坐着十数位荆州臣僚。

而在这处厅堂的主席上,坐着一位身长八尺,峨冠博袖,姿貌温厚伟壮的老者。

这位老者年约六十左右,虽然因为进入晚年,他的脸上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许多皱纹,

但因为他素日里保养得道,又十分重视仪表发容,故而别人观之只觉这位老者仪态优雅,甚有威容器观。

坐在主席上的这位老者便是如今的大汉荆州牧,镇南将军,成武侯刘表刘景升了。

而刘表所在的此处厅堂便是荆州的最高权力中心,荆州牧府中的政事厅了。

刘表静静的跪坐在坐席上闭目养神,其旁边的香炉正在升起袅袅炊烟,

炊烟随风微动,渐渐飘到他身前,让厅中的人看不出这位荆州之主此刻的神情。

随着刘表静止般的坐在那里,整个政事厅中也如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沉寂的可怕。

虽然刘表像睡着了一般坐在那里,但厅内的众臣僚都不敢妄发一言。

刘表成为荆州之主已经近十年,这十年来他用自己高超的政治手腕,恩威并施,已经让荆州众臣僚都屈服在他荆州之主的威严之下。

厅内众人都知道,此刻刘表是在等着一个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看到那个人还未出现,厅内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刘表身居主席,而在主席右侧尚有一席位,坐着一位年约四十,貌美雍容的贵妇人。

这位贵妇人便是刘表的继妻,襄阳名族蔡氏嫡女蔡氏了。

蔡氏用眼睛先是打量了一下依旧在闭目养神的刘表,继而又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厅中的一位相貌与其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见那中年男人朝其悄悄点头后,蔡氏故作不耐,用不满的语气说道,

“夫君遣人去召公玮已有半个时辰,而这公玮竟还迟迟不来。

正所谓父有召,不敢迟,而公玮今日拖延至此,实在是无礼的紧。”

蔡氏此话一出,瞬间将整个政事厅中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的身上了。

面对这些各式各样,意味不明的目光,蔡氏坦然受之。

她是刘表的妻子,按身份,也算是厅中这些人的主君。

哪怕是她现在贸然开口责怪刘琦,引得了厅内一些支持刘琦的人不满,她也毫不在意,这些人根本威胁不到她。

她最关心的便是刘表是否会因此怪责她了,但以她对刘表的了解,她认为刘表是定然不会的。

果不其然,在蔡氏开口之后,本来十分注重上下尊卑,内外有别的刘表,并没有出口阻止她。

蔡氏的那番话看似是在简单的责怪,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厅内的人都十分清楚。

蔡氏是想借刘琦晚到为由,抨击刘琦不孝。

在以孝治天下的汉朝,若是一个人被安上了一个不孝的名声,那对其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

但哪怕是在自己的嫡长子当众被责怪的情况下,身为父亲的刘表还是不发一言,

他不但没责斥蔡氏,更没出言维护刘琦,这让厅中一些支持刘琦的人感到寒心。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刘表宠爱蔡氏,但没想到竟然宠爱至此,任由蔡氏当众责怪刘琦。

作为相处了二十年的父子,刘表难道不知道刘琦是否孝顺吗,更别说往日里刘琦就是以孝顺闻名于荆襄的。

刘表非不知刘琦,更非不能阻止蔡氏责怪刘琦,只是不愿而已。

但尽管如此,那些支持刘琦的人也无法出言为刘琦辩解,因为出言责怪的乃是蔡氏。

蔡氏是刘表继妻,是刘琦名义上的嫡母,她出言责怪刘琦,合理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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