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四刻,碟秀宫,赵恒与端淑妃坐在塌椅上有说有笑,宛若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赵恒摸着爱妃日渐隆起的肚子,一口一个乖儿子,还回头问戚道修给皇长子起什么名字好,戚道修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屎似的,端淑妃看他这样得意地一笑。
“启奏官家,闻人将军来了”
“快请老将军进来!”赵恒理理衣服正襟危坐。
“末将闻人敬,参见官家、淑妃娘娘,戚太师!”闻人敬咬着牙说出最后三个字,戚道修看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别过头看向一边。
“将军不要拘束,随便坐,喝茶、喝茶”
“谢官家!”闻人敬选了戚道修对面的椅子坐下,端淑妃看着爹爹,对着他微微点下头,示意他放宽心,有闺女为他撑腰。
“今日找两位卿来只谈家事,不谈国事,抛开朝堂上的君臣关系不说,戚太师,你是我的堂姑父,闻人将军,你是我的岳丈,现在两家因为一点小事闹的不可开交。。”
“官家!我。。”
“戚太师,你先别说话,也不用急着辩解,你们两家的事娘子已经跟我说了,姑父,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也是两朝元老,怎么能做出殴打和软禁朝廷命官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官家,我。。”
“我知道!你是爱女心切,一时心急才做出那般糊涂的事情,感情嘛,怎能强求,人家儿子不喜欢,你的女儿就要跳河,完了你还把所有罪过都让将军府承担,大半夜跑人家抓人不说,抓回去还把闻人瑛肃打了一顿,闻人副尉官职是没你大,但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官大就打他呀”
“不是,官家,我。。”
“我懂!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要是长公主因为一个男人投了河,我肯定比你更着急上火,但急归急,做事还是要三思而行,你说两家,一个是太师府、一个是将军府,在京师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传出去多让百姓笑话,当然了,这也不能全怪太师府,将军府也有错,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就是不喜欢,也别明着说,委婉地表达,对闻人副尉鲁莽的行为,我罚他三个月俸禄,在家反省半月,闻人将军,你要多多监督闻人副尉,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别怪我到时翻脸不认人!”
“是,末将谨遵圣令,今后严加管教犬子”
“这事两家都有错,既然闻人将军都答应我回去多多管教儿子,太师府也得做出表示,戚太师,你指示下人殴打、囚禁朝廷命官,我是万万不能原谅,要是朝中大员都像你这样,那还要律法、大理寺、甚至我这个皇上何用?!介于你是私人恩怨,又是事出有因,暂且原谅你一回,你现在就给闻人将军和淑妃娘娘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官家,我的女儿为了闻人瑛肃投河,差点命都没了,就这么算了?”
“你闺女投河,又不是人家儿子逼的,是她自己想不开,怪不得将军府”
“就是,要是全京师的姑娘都哭着喊着让肃儿娶她,不娶就去上吊跳河寻死觅活,那将军府成什么地方了?你的女儿投河,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教育好她,把她养在深闺从小溺爱,要什么给什么,一点苦都不让她吃,才造成今日的局面,戚太师不应当反省反省自己吗?你应该庆幸戚三小姐喜欢的是我弟弟,要换成别的居心叵测之人,早让你们太师府人财两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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