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不如直接换生棉的。”

“生棉也涨了,今天三十文了,棉纱今天一斤一钱四了。”

李亨听完之后也跟着皱眉,每匹布四钱二,折七钱的意思就是说一两银子含银七成,相当于每匹只卖了二钱九。

标准的松江布一匹需要二斤棉纱,既然收布是折七,棉纱也是折七出的,那么棉纱一斤相当于九十四文。也就是今天一匹布才挣了一百零二文。

,买生棉是便宜一些,但是生棉需要脱籽,然后纺纱最后才能织布,前前后后要三五天才能织一匹布,拉平均了还不如直接买棉纱织布挣得多。

二叔收布为啥银子用的折色都不同,还不是买家牙行给的银子折色的不同了。

这又涉及到另外一个体系,官府的官银自然是十成的,但是拿着官银买布的九边官将还有官府皇家的差吏又不跟小民买布。都是通过牙行中转。

这里面的弯弯绕可是大了去了,牙行既赚了买卖的差价又赚了百姓银子折色的差价,肥的流油。

真正的布商给的价格倒是好一点,但是这些年动乱加上关卡厘金繁重,仅仅从松江到扬州这一段就有九个税卡,来松江府的内地布商越来越少了。

听北面回来的人说临清那边的布行已经倒闭了七八成了,生意越来越不好干了。

虽然对价格不满意,但是李亨还是卖了布换了生棉,因为折七银子很多商户都是不要的,即使纳税的时候朝廷也不认,所以李亨换了六斤棉纱八斤生棉和十四文钱回家。

本来应该是十六文的,不过昨天丑儿念叨冰糖葫芦,李亨还是在早市上花了两文钱。

回去的路上,李亨心里又算了一遍,每天也就是二钱银子左右的收入,一个月能有六两银子的收入,如果雇佣一个织工一个月去掉管饭的开销还有一两银子工资还能赚一两多。

如果老板在黑心点压榨的狠一点,还能挣的更多,反正现在流民多得是,只要你有织机就能赚钱,这也是松江很多织布作坊的经营模式。

秋税的时候李家还要承担四两银子的田赋,尽管这些田已经被李亨的便宜老子赌输掉了,但是田没有了税还在。

除了田赋之外李家还有丁役税一点四两,折色银七钱,火耗银三钱,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总之春秋两税李家要上交十五两以上的银子。如果是折八的银子上缴就是二十多两。

像李氏这样拼命的不多,普通百姓一日一匹才是常态,一家人一年开销还要十两,只有丈夫在帮忙纺纱或者分班织布才能维持生计。

如果夫妻两人肯吃苦,在租几亩田地,一年攒个一二十两还是有可能的,这里可是大明最繁华最富裕的地方,百姓也不过如此。

回家的时候,丑儿正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看着他来的方向,看到李亨立刻飞奔而来:“哥!吃饭了呢,快呀快呀!丑儿等的好辛苦呀!”

李亨笑着摸摸丑儿的头:“丑儿是在等哥哥么?那哥哥奖励你一个好吃的好不好?”

丑儿欣喜的期待着点头:“好呀好呀!”

李亨从提棉纱的手里拿出冰糖葫芦。十多斤的棉花面纱纱单手提还是挺吃力的,就是为了藏着冰糖葫芦好给妹妹一个惊喜。

“呀!是冰糖葫芦!娘!娘!冰糖葫芦!你吃……”

李氏也笑着走出来:“今天怎么多买了棉纱?快放屋里吃饭吧。”

李亨提着棉纱进屋:“今天的折七银不好兑,我就都换了棉纱生棉,明天就不用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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