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淑瑶深吸一口气,手有些踌躇不前,头微低露出一片阴影只看见她的唇角无声的动了动,冷清的下颚透着洁白和冷清感觉,终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拉了把椅子在那具尸体旁边坐下,沉默的看着面前那具尸体,白色帷幔遮住了她的表情,楚门有些担心,安淑瑶发出了声音,“楚仵作,在吗?”

她确信自己的猜测。

一个仵作如果不相信自己的猜测还说什么验尸结果?

“在。”

“楚仵作,帮我给那些人说一声,如果想要准确的验这具女尸是否怀孕我必须要剖验一遍,看他们是否同意,如果同意便签了那份准验公文,然后把准验公文给御郡王盖章即可。”

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是谁。

“真的要怎么做吗?”楚门十分清楚准确的验这具女尸是否怀孕未必要剖验一遍女尸,更何况安淑瑶还会医术,楚门没有明着问,他知道一些话没有办法直说。

安淑瑶透过幔帐看着外面的楚门,她冷冷清清的道,“怎么要拆穿我吗?”

楚门果断的摇摇头道:“不,安仵作你说过身为仵作就是要还死者清白,讲述事情真相,如果在可以帮助死者亲属好好的活下去的前提下偶尔可以说错倒也无妨,毕竟逝者已逝,生者为大。”

楚门确认周围没有人,那三名老仵作已经去外头公干,不在此处,文书记录也不在,楚门这才道,“安仵作你还说过,身为仵作不能还死者清白那就不是好仵作,这个姑娘验尸单我看过是被人殴打致死,而且我猜安仵作你已经猜到事情所以才提出要准验公文吗?”

楚门这时候脑子居然灵光了。

不过有一点楚门说错了。

安淑瑶是会感情用事,但是安淑瑶绝对不会拿自己验尸的准确度去开玩笑。

楚门说的没错,安淑瑶确实说过身为仵作就是要还死者清白,讲述事情真相,不能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她也不可能自己将自己说的话当废话。

这件事也是个悲剧。

安淑瑶微微深吸一口气,这些事对楚门说倒也无妨,“此女子怀孕一月有余,她怀的孩子连型也没有,在当地的府衙早已有人给她做过身子的清洁,如果死者丈夫父母想要看她是否死前做过房事,就必须要……剖验,而且她如果知道自己怀孕了还做房事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楚门疑惑的隔着帷幔询问道,“安仵作如何知道这死者死之前知道自己怀孕了,便是连死者夫君也不知道。”

那是怎么可能?

既然死者夫君不知道,说明死者未曾接触过医师,若是接触过,内宅里人多眼杂总归有风声传出来,现在没有传出风声,那就不一样了。

安淑瑶叹口气觉得楚门知道倒也无妨,而且安淑瑶对这个推测十分肯定,可是未免太过于离奇了,安淑瑶只感觉自己太过于天马行空,可是如果这样子也就说得通。

安淑瑶站起来打开帷幕让楚门过来看尸体,把椅子收到一边,掀开死者的衣物,悠悠的道:“死者学过医,她自己给自己诊过脉,诊出了滑脉,也就是已经有了身孕,她身上的伤痕不是死者丈夫虐待时抽打的,而是在做……房事。”

楚门大惊坐的桌子边的验尸工具一瞬间被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音,他声音突然拔高,“什么,不是死者夫君虐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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