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是真饿了,因为原主晕了她是一直滴水未进,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只要我不觉得丢脸,丢脸的就不是我。
她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里状态,捏了捏明明肉肉的小脸儿,
“明明,家里有米吗?”
“有的!”
明明小短腿跳下床,拉着秦念的手去了厨房,掀起角落里米缸上的高粱杆盖帘儿示意秦念,
“在这里!”
秦念往里一看,笑容逐渐凝固,见底了。
她把米缸里最后一点高粱米清了出来,连一粒米都没放过,又在灶前的簸箩里找到些红薯。
好在小时候做农家饭的手艺还没忘光,又好在明明主动坐到灶前帮她烧火。
大锅架起,淘米洗红薯。米下水里,大的红薯切块也扔进去,再挑小的埋到锅底坑里。
秦念进来时就看到屋门口的杖子前立了些破树枝子破木头,应该是烧火用的,现在为了早点吃上饭想去拽些干枝子回来烧,谁知这一拽把年久的木杖子拽了个豁口,从豁口处往外看可以看到隐蔽的巷子里三三两两的人,戒备又神秘。
秦念...真不是特意的,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原主有关于这条偏僻巷子的记忆,这是这座城的“黑市”所在地,从它的位置就能看出来,毗邻机械厂大院,谁都知道机械厂的工人家境最殷实,有什么好东西这里最好卖。
秦念早就想等安顿好之后来这条巷子转悠转悠了,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住在了黑市边上,再没有比她去黑市更便利的了。
但显然,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她将枯树枝倚在杖子上,把豁口重新堵住,拿了些干木柴重新回到屋里。
许是心中有了依仗,秦念看到稀稀的高粱米粥也不觉得难以下咽了,给她自己和明明各盛了一碗凉着,灶台下已经传出红薯蜜甜的香味儿。
她拿了块趁手的木棍把红薯刨了出来,在地上摔了几下,抖掉结炭的外皮,两个手倒着拿起热烫的红薯一掰两半,露出金黄流油的红薯肉。
“喏,先喝几口粥垫垫,要不容易烧心。”
明明接过香甜的红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孩子最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但他却没急着放进嘴里。
“不给冯婆婆送去点儿吗?”
他手里拿着红薯,又想吃又纠结着想送给照料自己的婆婆的样子逗笑了秦念,也让她心里软软的,
“好孩子,你先吃吧,回头姐姐拿更好的东西送给冯婆婆。”
明明听了秦念的话高兴极了,终于无负担的大大的啃了口红薯,真甜啊!
吃过午饭,秦念从库房里选了块样子不乍眼,但材质很好的细白棉布出来,带着明明敲响了隔壁冯婆婆家的房门。
门响了好几下,里面才有人问,“谁啊?”
“婆婆,是我!”
明明跳着脚叫,能感觉他对这个冯婆婆是真心依恋的。
听到明明回话,门才从里面打开,现出瘦削娇小的人影。
冯婆婆年纪不小,人虽佝偻,但看起来却硬朗,头发挽成小髻固定在脑后,一丝不乱,看起来十分利索。
秦念率先绽出一个笑来,“婆婆您好,我是明明的姐姐,听说家里出事这几天您对他很照顾,特意来谢谢您。”
女孩儿和明明站在一起,仿若放大的翻版,一看就是一家人。说话有礼有度,声音朗朗又带了些哀伤,冯婆婆当下心里就是一叹...
都是可怜人...
“进来吧。”
她率先转过身往门内走,步子小小的,还并不十分稳的样子,秦念这才发现,这个冯婆婆竟然是个小脚。
刚才乍一见面有些紧张没留意,现在再看她的穿着,一件样式不出挑的对襟布衫,看着普通,但她这个内行人一打眼就看出不管是裁剪还是针线,这衣服都是一等一的。
当下也不敢多说多看,只揽着明明往屋里走,还没忘了把门的关上。
和王美华家一样的格局,但冯婆婆家明显要更简单些,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屋内再无其他多余物件。
但凳子上的椅垫,桌上的桌布,床上的床罩都能看出巧思来,且样样精美。就连喝水的茶缸子上都穿了件勾针勾的小衣服,实在有趣的紧。
看到秦念的眼光落在这些小东西上,冯婆婆一直紧肃的脸色略缓,“你今后就过来住了?”
“是呢,我回来带明明一起生活,以后就住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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