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杯白桃味儿的果酒,和饮料差不多。

白斐含知道这是拿她当小孩儿呢,她长得显小,又不出社会,还有一股子校园中的学生气,虞梦桢他们也老拿她当小孩。

当小孩就好办了,白斐含想,一个再禽兽的人,也不会对小孩下手。

“谢谢宋先生,我真有点饿了,就不客气了。”说着把筷子拆开,竟是要大吃大嚼的模样。

宋修文点了根烟,没有笑,只是眯着眼点点头。

见他点头了,众人这才不为难白斐含了,之前这群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开聊起来,内容什么都有,到那不堪的地方,白斐含就自动紧闭双耳,只顾吃。

不一时,宋修文的烟抽完了,秃顶说换个地方,这地方只能吃饭,不能办事。

一桌子人都躁动了起来,纷纷看宋修文脸色,显然都很想换个地方。

赵小龙也跃跃欲试。

白斐含用余光瞥到赵小龙,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就这样的还照顾我呢,不把我卖了数钱就不错了。

宋修文起身,众人也都跟着起身,赵小龙看白斐含还在吃,就拉了她胳膊一下。

白斐含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这才说:“宋先生,你可不可以让他们晚点来收拾,我还想再吃会儿。”

她看着宋修文那傲然的双眼,特意用一种天真天然的语气说道。

秃顶有点惊讶,他提出换个地方,是为讨宋修文的好,想让宋修文和这小姑娘好办事。没想到这小姑娘直接不去了。

没人发出声音,都在看宋修文。

宋修文眯着眼顿了顿,说:“行。”

他指了指赵小龙:“你留下陪她吧。”

“啊——啊?”赵小龙显然有点失落。

宋修文大步走了出去,一屋子男男女女跟在他后面,赵小龙送送这个又送送那个,很想跟他们一起走。

待人都送走了,赵小龙颇为失望的走到白斐含对面坐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宋先生明显对你有好感,换个地方玩一玩、乐一乐,这事不就成了吗?”

白斐含没理他,她先去把排风打开,又把能开的窗户全部打开。

包间里一股烟味,她最讨厌烟味。

猛地吸了从室外进来的新鲜空气,和屋内原本的味道相融合,白斐含忽然感觉恶心,胃里搅着疼,她捂着肚子强问洗手间在哪儿,赵小龙给她指了指。

白斐含到洗手间把这一顿饭全吐了出来,她吃了什么都已经记不得了。

不想在这包间里多留一秒,漱口之后,白斐含开门走了出去。赵小龙也连忙跟上:“这就走啊?现在追宋先生还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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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旧乌云遮天,但并没有下雨的迹象,只是风大,刮得路两边的树枝都有断掉的。

白斐含感觉到冷,更累,她坐在饭店门口的一处花坛上歇一歇。头发被风吹乱,也无力去管了。

赵小龙站他旁边,还在絮叨:“你真是放不开,玩一玩能怎么,能少块肉吗?”

“如果今天是虞梦桢,你也让她去?”

“当然。”

“她不去呢?”

“那就分手。”

白斐含觉得,对眼前这个人,她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女朋友都能送人玩弄的人,指望他什么呢?

赵小龙是隔壁体育学院打篮球的,个子高,身材也还行,只是脸不好看,善于做人事关系,平时做做模特。

白斐含怀疑,他在做模特的同时,还兼职做拉皮条的生意,如果有哪个女老板眼瞎看上他,估计他也很乐意洗干净送上去供人享用。

两个世界的人啊。

白斐含平时和虞梦桢要好,但和虞梦桢的男朋友,只吃过一次饭,还是好多人的那种,对他真的不了解。

现在白斐含想的是,要不要把赵小龙的面目告诉虞梦桢,虞梦桢应该还觉得他是个靠谱的人,不然也不会给她打电话和她说放心有赵小龙在。

赵小龙还在絮叨,白斐含挥了挥手,让他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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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坐在花坛边上,想等一会儿再打车回去。

她有过一瞬间的怀疑,是不是我做错了,是不是真的应该和他们“换个地方好做事”。

然后她就看到了男人。

她最先看到的是男人的一只脚,穿着黑色高帮马丁靴。马丁靴黑得澄光铮亮,鞋底边缘凹凸不平,鞋孔处银饰泛着寒光。

这只脚支在地面上,再往上看是黑牛仔裤和黑皮衣。——白斐含想起来,这个男人,在她来饭店的路上,救了一只要丧身车下的小橘猫。

男人坐在银色摩托车上,身形高挑,正在摘自己的头盔。

头盔摘下来后,男人甩了甩头,白斐含看他有一双飞扬的眉毛,细看去,原来是右边眉尾有一条疤,有点邪性。

他看起来有点凶,真的不像是会救小猫的男人,白斐含想。

男人把头盔递给白斐含:“上来吧,我载你。”

声音低沉沙哑,白斐含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一动一动的,很是性感。

白斐含接过头盔,手触碰到了男人的手指,很硬,有茧子,也很有力。

她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在出现之前在哪。

只觉得他出现的时候,乌云密布的天空好像裂开了一道缝儿,明亮温暖的阳光照到她身上。

白斐含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她抱着黑色头盔站了起来。

“敢坐吗?”男人朝后座歪了歪头。

白斐含向摩托车后座看去,那里那有什么座位,只有一块飞出的银色钢片,堪堪遮住后车轮。这辆摩托车形态酷炫,没设计载人舒适的后座位。

白斐含点点头:“敢。”

男人轻笑一下,右眉的疤也飞扬起来,他挑眉说:“戴上头盔,上车吧。”

白斐含看他眉角的疤,想,这人会有什么故事呢,怎么连疤痕都那么眷顾他,若是别人,脸上有一道疤多半是破相,而他呢,凭添了飞扬和邪性。

白斐含把头盔往头上戴,可是她冷久了,手有点不好使,而且第一次戴头盔这种东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戴。

正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有一只手,附上了她的手,那只手干燥温暖,大大的,很有力量。

白斐含的心跳漏了半拍。

那只手没有帮她把头盔戴进去,而是把头盔拿下来。把她额角碎发扶倒耳后,又用大手捋了捋她脑后的头发。

他做这些的时候,眼睛看着白斐含的头发,很是认真的样子。之后才稳稳当当地把头盔给她戴上。

白斐含要跨坐到后面,男人却说:“等等。”

他把黑皮衣脱下,给白斐含披上。

白斐含打小怕冷,平时都要加外套的,今天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天气很好,这才穿了七分袖。

白斐含穿上男人的皮衣,衣服上有阳光般干燥的味道。

她跨坐上堪堪称为后座的银色铁片上,只听前面男人用轻松的声音说道:“抱紧我,摔出去可就没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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