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于渊略颔首,“嗯。”

见人点头,云九鹤一喜,连忙趴在栏杆往下看,只见原本堆放的茂密的花坛边只剩下一盆略显寒碜的花盆孤零零的待在原地。

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

枝叶光秃秃的,似寒霜打过的花苞蔫儿吧吧的垂着,一阵风随时都能刮跑的模样。

“大人吩咐了,要留一盆,我看就这个吧,好了,马车出发吧!”

清脆利落的声音传来,云九鹤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勉强挤出一抹干笑来,“你这属下倒是听话的很啊。”

“这般心疼做什么,除了蔷薇,你不是还有许多?”

沈于渊看人一眼,启唇。

闻言,云九鹤机械着扭头,深吸了口气,忍不了,猛地转身,宽袖翻飞间,走回去,双手按在桌上,气冲冲的,“你懂啥,那些都是我从别国特意托运来的,听说开出来的花儿各个个头饱满,美不胜收,花开时宛若置身仙境,我还没能看上一眼呢!”

祁明站在一旁,略带惶恐。

公子怎么敢这般同太傅大人说话,好想溜。

沈于渊稳坐着,分外漂亮的手轻敲桌面,睫羽轻颤,嗓音不轻不重,“你手中的骨扇,乃是曾经的赢国至宝。”

“.........”

话音落下,云九鹤一顿,火气顿时没了大半,坐回去,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骨扇,想到自己平时那般摆弄,顿时心疼了,清了清嗓子,嗓音弱下来,“嗐,渊兄,咱俩谁跟谁啊,这些花可还够,我这阁中还有不少呢,渊兄喜欢搬多少就搬多少,千万别客气啊。”

沈于渊懒懒瞥人一眼,轻嗯了声,“有消息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

却让云九鹤神色严肃起来,想到自己得来的消息,只想仰头看天,沉默了会儿,这才缓缓开口,“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渊兄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沈于渊神色极淡。

听见这话,云九鹤神色又是一僵,眼底浮现痛色,“赢国皇室几乎无人生还。”

这么多年来,打着替墨国巡视的名号,他奉命暗中调查赢国在十年前那场虐杀过后的现状,在各地留下眼线,直到最近才收到消息。

全军覆没,除了鲜血和火光滔天,什么都没有。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云九鹤微抬头,对上那双冷然麻木的眸子,心内喟叹。

他还收到消息,听闻当时宫中有妃子逃出去,但逃到半路就被人发现了,哪怕怀着孕,也被残忍杀害。

什么都没有留下。

罢了,这个消息就不说了,徒增伤悲。

“嗯,不必查了,再过几日我记得是你母亲的忌日了吧?”

低沉的声音缓缓落下,沈于渊站起身,立于栏杆前,颀长的身躯笔直的站着,望着远处出神。

阁楼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云九鹤趴在桌上,神色颓然,慢吞吞道,“嗯,我到时候回去,对了,渊兄你还要不要听好消息啊。”

“你说。”

“有传闻说云神医当年途经皇宫,临走前带走了一人,我寻思着,有没有可能会是皇室中人。”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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