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呢。”

正吃着,村里保正,朱允道打着招呼从门外进来。

屋里就三张凳子,被兄妹仨坐着。

许大吉赶紧放下馍,把自己的凳子让给朱允道,“朱叔来了,快坐。”

朱允道站着没坐,“不坐了,你们吃,我就来跟你们说,潘梁那混账犊子装病不去守渠,还不让他寡妇嫂子去,今晚你们兄弟俩受累,得先顶上。”

今年春上雨水少,朱允道组织村民买了上游水库的水耕田,水引到村里来要经过好几个村子,怕别村人开渠偷水,所以沿途沟渠日夜都得人守着。

这事许大吉没啥好推托的,早去晚去都得去,就有一件事他不放心。

“没事朱叔,我和大利吃完就去,就是晚上冬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让她去您家跟宝妹挤一晚,您看行不?”

朱家住许家西边,朱允道有个女儿叫朱宝妹,和原来的许冬儿是发小。

“…行吧,让冬丫头收拾妥了过来。”朱允道犹豫片刻,答应一声去了。

“冬儿,你都听见了,我和你二哥今晚要去守渠,你吃完了赶紧上宝妹家去。”

许大吉对许冬儿交代着,又转头对许大利道,“你去赵祺家借盏灯笼,走夜路咱们好照着点亮。”

许大利啃着馍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大哥,我刚瞧见赵祺背着灵屋往他爹坟前烧去了,灯笼他用着呢。”

想了想,许大吉咂磨着嘴道,“赵祺是个孝子,估计会在坟前蹲一晚,算了,咱不借了,趁天还没黑透咱们赶紧走。”

说罢,许大吉起身揣了两个馍在怀里,拿着挂锁又催许冬儿,“冬儿,你端着碗去宝妹家吃去,我得锁门了。”

“你们先去,我这还有两口,吃完我自己锁了门过去。”

许冬儿捧碗答着,头快埋到了碗里。

许大吉等不得,放下锁走了。

“嘿嘿嘿...”

按捺半天,许冬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刚才喝第一口荠菜粥后,她狠心做了个重大决定。

明天何钰不是就要走了么,今晚她要主动出击,拿下她未来夫君,跟他过好日子去。

正愁如何实施,真是老天帮忙。

今晚两个哥哥外出不归,那边赵祺去坟前烧灵屋,就剩何钰一人在家。

这就好比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

她得顺应天命。

搁下碗,许冬儿烧水洗了个澡,头发洗洗擦干,梳理整齐,再用手拨蓬松,又把原主攒的一小撮香脂全搽身上。

摸一摸闻一闻,喷香滑腻。

如此这般捣饬完,天已经黑透。

闭眼灌两口陈年老糟烧,火辣劲上来,许冬儿胆子大上天,锁上门,晕晕乎乎摸到了赵家门前。

试着推一推门,门没闩。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还以为要费些周折把门骗开,没想这么顺利。

“赵老爹你莫怪,今晚借你家屋子办件大事,等我成了你内弟媳多给你烧纸钱。”

双手合十祷告两句,许冬儿摸进了屋。

推开靠东边的房门,床上没人。

再蹑手蹑脚摸到西边房内,可以听到些微的呼吸声,还有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细闻,还混杂着些淡淡的草药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对自家夫君主动不丢人。

这都是命。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许冬儿咬咬牙脱下外衣爬上床,哧溜钻进被子,也看不清哪是哪,搂住就啃。

床上,睡得安稳的赵祺突被惊醒,本能的往床内侧躲避。

!!!

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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