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岩顺着她的话说:“所以您觉得我会找个没钱的草包吗。”

姨妈一脸深沉地点点头:“这么说江先生真的在大学当教授?”

“是的,”成岩有点想笑,“穷鬼能有他那个气质么。”

姨妈表示认同:“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了教授呐,这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

小年夜这顿饭吃得很清净,只有姨妈、赵靖一家三口和赵清语。姨妈并没有特意准备好菜,就跟她刚才对成岩他们说的那样,今天就吃馄饨。

江暮平第一次吃大馄饨,确实跟饺子差不多,但皮子是方的。姨妈很实在,馄饨皮薄馅大,馅料特别足。

江暮平结婚后口味被成岩养刁了,一般好吃的食物如今已经入不了他的眼,姨妈做的馄饨有好几种馅,江暮平最喜欢纯肉虾仁馅的。

吃完晚饭,老太太要出去窜门,问成岩他们去不去,成岩拒绝,跟江暮平回了房间。

赵清语也不爱窜门,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好在乡下房子大,有三层楼,三楼也有房间,成岩他们就住在三楼的客房,不会出门就碰到赵清语。

毕竟是个小姑娘,家里有俩老爷们走动,还是会有些不方便。

江州不供暖,家里没有暖气,江暮平有些不适应。

成岩久居北城,冬天吹惯了暖气,也不适应。他开了空调,没一会又觉得有些干燥,不停地舔嘴唇。

成岩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我忘了带加湿器。”

江暮平问他:“床上的花瓣怎么处理?”

成岩侧眸觑了一眼,半真半假地说:“收起来泡脚。”

江暮平轻笑:“行。”说罢弯腰想拂去被子上的花瓣。

成岩忙拦住他,抓着他的手腕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收了你泡啊。”

江暮平停下动作,反手抓住他的手,“那你要怎样。”

成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指在江暮平手心很轻地蹭了一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说:“我先拍个照,拍完再收。”

成岩拿手机找准角度拍了几张照,打算在这些花瓣香消玉殒之前,留个照片给他姨妈。

江暮平找了个盆,把花瓣拂进了盆里。成岩把被子拎起来抖落了两下,看着清爽干净的床铺,心里这才舒服了。

他俩奔波了一天,此刻什么也不想干,就想躺下来休息。三楼有浴室,成岩先洗了个澡,江暮平紧接其后。

江暮平进房间时,成岩正拿着平板在看视频。成岩抬了下头,发现江暮平的头发还是湿的。

“头发怎么不吹干?”

“没找到吹风机。”

“就在镜子后面的柜子里啊。”成岩放下平板,去浴室帮江暮平找吹风机。

江暮平在浴室吹头发,成岩穿着睡衣倚在门框上看他。半晌后,“呼呼”的噪音戛然而止,江暮平放下吹风机,看了眼倒映在镜子里的成岩。

刚洗完澡的江暮平有点缺水,嘴唇看上去很干。

成岩走过去,江暮平转过身来,发现成岩在盯着他的脸看。

“看什么?”江暮平垂眸望着他。

“你的嘴唇有点干。”成岩伸手碰了碰江暮平的脸,“脸也干。江教授,要不要敷个面膜?”

江暮平笑了下:“哪来的面膜?”

“我带了。”成岩说着回了房间,须臾,拿了片面膜回来。

成岩的皮肤很滑,肤色也白,他平时过得很讲究,好皮肤都是养出来的。江暮平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低声道:“臭美怪。”

成岩笑着撕开面膜包装袋,问:“你敷不敷?不敷我敷了。”

江暮平嗯了一声,把脸朝着他。

水池边上有根黑色的细皮筋,成岩顺手拿起来,让江暮平低下头,“给你弄下头发,不然会沾到面膜。”

江暮平低下头,成岩拢起江暮平额前的头发,用皮筋给他扎了个小揪揪。然后把面膜敷在他的脸上。

江暮平第一次敷面膜,感觉冰冰凉凉的。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一晃,模模糊糊看到镜子里的成岩冲他勾了下嘴角。

成岩笑得不太明显,心里在念叨:怎么这么可爱。

客房里虽然是张双人床,但比起成岩和江暮平平时睡的床还是小了些,他俩本来个头就不小,一躺下就觉得床不够宽敞。

打着热空调,室内实在是有些干燥,所以关灯时,成岩把空调关掉了。

床头灯开着,成岩和江暮平面对面侧躺着。

“空调开一晚上,咱俩得被榨干,明天早上说不定都成干尸了。”成岩说着舔了下嘴唇,他今晚已经舔了很多次嘴唇,嘴唇很干。

成岩自认为说了句挺搞笑的话,他以为能把江暮平逗乐,可江暮平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看着他。

“阿岩,你的嘴唇很干。”

“嗯,很干。”

成岩觉得江暮平或许会吻他。

成岩的心脏加快了跳动,无意识舔了舔唇角。

“我关灯了。”江暮平说。

“嗯。”

江暮平抬了下手臂,关掉床头灯,他在黑暗中毫无征兆地吻过来,用他湿润的嘴唇含住成岩干燥的嘴唇。

他近来总是这样,不再征求成岩的意见,会直接亲过来。

成岩并不讨厌,还很沉醉。

这是一个圣洁的湿吻,江暮平的嘴唇很柔软。

江暮平离开了成岩的嘴唇,哑着嗓子问:“还干吗?”

“还有点干。”

于是江暮平又吻了他。

客房的床不够大,导致成岩和江暮平入睡前不能像往常那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不得不紧挨在一起,手臂贴着手臂,摩擦出热意。

江州的冬夜有些难熬,没有暖气,气候湿冷,室内比室外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成岩有些受不了,盖着被子还是觉得冷。

“教授,你睡了吗?”成岩的声音很轻。

“没有。”

“你冷吗?”

江暮平嗯了一声,伸手将成岩揽进怀里,他的手扶在成岩的后颈上,嘴唇贴着他额前的发丝。

他们从未以如此亲密的姿势入睡,成岩被江暮平身上的气息笼罩着,环住了他结实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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