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竹还没反应过来。

寂君沉冷的吐字,字字之间被隔开,显得有几分狠辣,接着道,“没有下次。”

一向少言少语的寂君忽然多话,他倒想顺着让他多说些,觉得这样还蛮有趣的。

只是莫名凶起来,带着生气的语气,他便不想听了,寂君凭什么可以轻熟又淡漠疏离的自我为是。

空气里温度一下子降低,寂君指骨扣着他的手腕,冰凉一阵阵,指尖燃着的火让他心情更加烦闷。

于是林霄竹轻吹了口气,火光从指尖熄灭,他回了句,

“不听。”语调压低。

林霄竹想起来他不久前说过要牵着他,可他也没有说要一直牵着。

他不想跟寂君扯道理,空间恢复一片寂黑,他反手牵住寂君的手腕,也试图恶狠狠回给他,“不许动。”

寂君没答话。他也不在意,不就是牵手,看谁能倔过谁。

有了神志的魔,最不乖巧也最不好相处,黑漆漆一片,他看不清寂君神情,倒也没有多理睬,就这样半牵拉着半摸索往前走。

总归会走到的,他不想在多欠寂君任何一分,只是这样一来,这火光就问的莫名奇妙的没道理,也没什么作用,总归也会有光的。

林霄竹自觉亏,皱了皱眉转移思绪。

他想起照片里湖边长椅的信封,开始回想湖边的场景,穿着红裙的陈宝,笑着极其具有掌控欲,带着笑轻轻说了句,

“全然的被掌控,独属于我,只相信我,只爱我,是你的承诺。”

“认识这么久了。不会想着离开我吧。”

看着像是一句玩笑,语气确是不容置疑。照片里的陈宝却是一袭白裙,清纯又大方,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如果按照人格来判断,白裙陈宝才应该是陈宝主人格,而红裙陈宝这样强硬的性格应该是分裂的次人格。

从列车上到出租屋,到她母亲死去,街巷的欺虐,陈宝一直是被掌控,被欺凌的弱小地位。

那么她应此环境诞生的次人格按理应该是,用来保护受刺激的主人格,来支撑她,助她坚强找寻光明。

一直被她妈妈掌控被整个环境掌控,人生根本没有自主的权利,如果诞生了次人格,次人格为什么会用“掌控”“独属”这些字眼。

不对。

“看路。”

林霄竹垂着头,脚下一拌,被身边的手托住,他抬起头,眼前斑驳的树影和黑汪汪一片,几乎看不见前路。

他心里暗自回话,看不见,嘴上没有回话。

思绪中断,周遭就是澄澈的安静,手里的手腕握不全,卡着凸起的那截腕骨,他不由想起冷冽冰酒里浮动的冰,才发觉原本拖着走的动作,变成了拉着走。

手倚着力被带向前,寂君不知何时又走在了他的前面,漆黑里只能看见背影轮廓勾勒。

他还没回神,寂君停下,冷声问道,“往何处。”

思绪一空,身体的乏累和饥饿就顺着五脏六腑爬满全身,他思绪矛盾相交顿住,本能却卸下防备小声答了,“湖边。”

寂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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