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何细呈上来的口供,赵春阳得知,刺杀自己的确是王朗自作主张。
种种迹象都表明,王朗不是因为想要包庇家人所以才独自揽罪,在严刑逼供之下,他把王家所有人都卖了一个遍。包括王喜曾经在萧太后执政时期跟梁朝通信保持暧昧关系,王家用诱赌等肮脏手段,迫使农户家破人亡,从而兼并土地,畜养私奴,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王朗选择刺杀皇帝的起因,是他有一个朋友名叫程单在御史台任职,得知皇帝要御使大夫严查王家和卖国走私案的关联,偷偷的给王朗传信,让他早做打算。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喜,有丞相在上头顶着,绝对不会让这件事牵连到王家,最多是丞相一个人引咎辞官,从而保全整个家族。
可王朗刚好又听说皇帝出了城,想到前几天跟他联系过的匈奴人,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没有告诉家里人,直接去找了匈奴人。
王朗的想法的确很大胆,但也不能说他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他只是在豪赌,赌赵春阳死了,王家就能安然无恙。
如果赵春阳真的被杀死的话,刺杀他的人是正在跟安国交战的匈奴,无论如何都算不到王家头上。
何况先帝只有一个独子,如果要选出继任的皇帝,只有在赵春阳的两位堂兄弟赵珍和赵瑜中挑选,其余宗亲只是开国皇帝安武帝赵凯兄弟们的后代,这些人的直系先祖都没有当过皇帝,根本没有上位的可能性。
好巧不巧,赵珍的母亲出生王家,赵瑜之妻同样出身王家,虽然都是旁支庶脉,但也足够了,她们一定会保护好王家这颗大树。
赌博就要承担输的一败涂地的风险,王朗以一己之力铲除了王家的根基,刺杀皇帝就是造反,无论他的家人有没有参与,全都只有人头落地的下场。
即便王喜贵为丞相,也没有逃脱的可能,没人敢为他求情,王喜在狱中用血写了一万多字的陈情表来述说自己的忠诚和过往的功绩,希望赵春阳能够放过他们家三岁以下的幼儿。
萧太后看到廷尉所承送的血书,冷笑道,“把这封信拿去烧掉,他是想要吓到我儿吗。这时候还要心疼自家的后辈了,那我儿谁来心疼。”
萧太后不仅没有放过王家任何一个人,就连赵珍的母亲和赵瑜的夫人都被她强势的抓出来杀掉了。
面对着禁卫军的兵戈和铁骑,没有那个傻子敢站出来说罪不及出嫁女的话。
赵珍和赵瑜在萧太后的淫威面前瑟瑟发抖,生怕自己受到牵连,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纷纷选择紧闭门户,短时间之内只怕连出门交际都不敢了。
就这样萧太后还不满意,她甚至想要灭王家九族,还是赵春阳阻拦了她,“王家牵连实在太广,还是改为流放戍边吧。”
“皇儿就是太过心慈手软,才会让人觉得你可以随意践踏。”这时候的萧太后已经丧失了理智。
赵春阳只能牵着她的衣袖,“阿娘安心,孩儿没事,孩儿不想造太多杀孽。何况如今正值乱世,多杀一个人就损失一份劳动力。”
萧太后甩了甩衣袖,但是甩不脱,无奈的看着儿子。“就依你,小孩要糖似的。”
听到这话,苏紫玉的身影在赵春阳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然而他并没有在意,嘴里不住的说,“不就是仗着阿娘疼我嘛。”
萧太后虽然同意让王家的亲族流放,但她提出,“就让他们去幽州,让他们尝一尝被他们卖到草原上的铁器是什么样的威力。”
王家的直系旁支加起来一共一千余口,全部在午门外斩首,另外还有送信的陈单,参与刺杀的匈奴兵和王家私兵。很长一段时间,京城的空气中都飘荡着血腥味,
之后就是上万人的流放,属于王家的仆役被拉出来重新发卖,乱糟糟的持续了半个月。
这天到了端午节,集市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朝廷上的氛围也不再那么压抑了,因为今天正式在北郊大营演武,决定谁去当荆州刺使的日子。
有些老臣私下觉得,皇帝用比武的方法选拔荆州刺史太过儿戏,但是刚出了王家的事,他们也不敢高声反对,只敢在私下议论。
赵春阳可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匠作监做了一千多个能够使用的土制手.雷,虽然大半都是送到幽州去了,留在他手里的分量也足够让他获得安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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