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物招领处隔壁就是一个女厕,里面传来马桶冲水的声响。
焦然低下头,揿灭手机屏幕,若无其事地拉好拉链。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女厕走出。
焦然侧头望去。
一个面带淡雅妆容,微卷中长披发的女人低头走了出来。
焦然认得她。
高一年级副主任,陈冰。
陈冰今年四十二,去年升的副主任,在学生中风评很不错,温柔大方,漂亮,保养得宜,经常面带笑容对待学生。
但此刻的她却紧蹙着眉头,一脸凝重地从女厕走出,手湿漉漉的朝下滴水,十指互相绞着,披发滑落在脸颊前。
这不像她。
陈冰平日走在路上永远抬头挺胸,高高在上的知性形象。
她在校园中是一个正面形象,这样的人,在焦然看来,除却心情低落,便只有做贼胆怯心虚才会低着头,试图掩饰脸部微表情才会无意的用头发遮脸。
不过焦然也只是通过表面和小动作在揣测,不知道这位老师身上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心神不宁,惶恐不安的样子。
焦然的内心里有一个小小的黑暗角落,这个小角落,此刻许是被点燃了某种物质,慢慢地滋生出一份不那么光彩的猜想。
直到陈冰看到地上的影子,猛地抬头吃惊地看向焦然,表情明显地僵了一刹那。
焦然的这份猜想被无形推到了新的高度。
她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松了一口气,嘴角扩开,眉眼恬淡却挂着微微笑意,对陈冰说:“老师,终于等到你了,我还以为要白跑一趟呢,现在还能登记吗?我捡到一份东西,不知道是谁的。”
“啊,当然,是什么东西?”陈冰湿漉的手指抚着发尾,拂到肩膀后。
声线紧绷,喉头发紧。
焦然看着她咽了咽口沫,不太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陈冰进了失物招领处,打下白炽灯的开关。
屋里登时亮堂。
焦然跟了进去,把那个纸袋子放到桌面上。
她说:“不知道啊,一个巴掌大的小礼盒,我没拆开看。”
陈冰绕到台后,拿起袋子打开瞥了眼,似对里面的东西感到惊讶,却没多余动作,放到一旁,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开始登记。
“在哪儿捡到的?”陈冰问她。
焦然随口编了个理由。
登记完,陈冰拍了照录入,就让她走了。
踏出失物招领处的门槛,天空已不再那么橘红,间中晕染了那么一点的紫蓝。
飞鸟成群掠过,焦然踢了踢脚上的空气,最后睨望旁边的女卫生间标志一眼,没什么情绪的离开了此地。
薛靖西又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这是他的原话。
从外看过去,普普通通,毫无特别,是焦然路过时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店面,一整面墙都是涂鸦。门上正中一个简单的白底黑字招牌:真正的-
门口是半门高的布艺门帘,从上挂下来,针织着一些抽象元素图案。
扫开门帘进入,别有洞天。
黑乎乎的,光源只靠零星的壁灯,散逸着碧绿明黄的光。
焦然站在门帘后,轻抬门帘的手都没放下来,屋里十几个人齐齐朝门口看了过来。
焦然只想转头就跑。
可惜薛靖西没让她得逞,一直没等来她人,所以想出来打个电话,好巧不巧就撞上了。
焦然只能走进去,硬着头皮在目光中穿梭。
这家店的布局设计很怪,本以为只是个小店面,结果越过人群的视线,还要穿过一条长廊,焦然被告知他们拿了一个小包间,在小花园那边。
此处原身是一个花花绿绿的花园酒吧,后来被改造成了现在这样怪诞诡异。
施彰李赫他们也在。
他们这个作业角就相当于是走读生的晚自修,有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有时候李赫施彰他们也会在。
通过几次接触下来,虽然大家都没把话放到台面上说,但焦然多多少少能感觉到,这对朋友在一起的氛围跟他们仨有壁。
江御倒是没什么所谓,出了校园,他就永远是一副疲态要死不活的样子,看起来浑身充斥着一股子丧气,任何人靠近他,都只会得到‘你说什么?’‘这不重要’的态度。
薛靖西作为一只单身狗,倒很给面子,每次狗粮盆满钵溢。
小包间要比前屋设计的亮堂,提供的是U型沙发,罩了几块布艺毯子。
施彰和李赫坐一块儿,焦然自然不想凑过去,便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江御身边。
江御抬手让服务员拿来菜牌,放到她面前,让她看看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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