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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加急战报,惊动了满朝文武。

京中镇国公府中没个正经主子,当天下午清河郡王府,长平侯府,以及下属将领家中,瞬间就人满为患。

借着各种名头前来送礼,或是递上各种请帖的,没有喜事的都差点儿把丧帖给发出去了。

一来是打听内情的,这次战情延误,大理寺和督查院闹得轰轰烈烈,战报一传回来的当天,就立刻出发了不下几十人审查官员前往边关军队中缉查。

这可吓坏了京中世家们,京城中各大世家互相联姻,打断骨头连着筋,万一犯了叛国罪,这种大罪名一查出就会株连上几族,上千人。

他们可不敢说自家哪个亲戚在中间有没有插一脚,哪位远房表哥从中插了一脚,犯了谋逆,远方表哥会告诉你?

成了你没半点好处,出了岔子几族都得跟着倒霉。

这就是簪缨世族间虚假的亲情。

一时间京中人人惶恐不安。

这二来,当然是赶紧和杭家打好关系。别的功劳不提,单单闯入敌营救回了陛下这一条,就足够杭氏百年内地位无人能撼动了。

打好关系,得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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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落,霞光染遍半片天空。

清河郡王府中老太妃同家中两位嫂子坐在一处,眼中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灰败。

下午府里来了十几家沾亲带故的高门大户当家夫人,一上来就话中有话,三句离不开杭氏,两句离不开杭暮云,就差强闯去后院要见杭暮云的了。

老太妃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

让人把玩累了睡着了的灵哥儿抱下去,几人这才开始说话。

老太妃手中的瓷杯猛的往桌上一丢,茶水四溅开来:“真真是......该死的不死!”

“哎呀!您可千万别说这话!”两位刘家嫂子吓得手上的茶杯都握不住,站了起来,不知老太妃说的是哪位,哪位都说不得。

刘长丰的母亲钱氏眼睛转了转,立刻奉劝道:“秀芝,如今你可别做错事了!要稳着点东苑那边,她家兄弟可是不得了,秀芝你可要好生对着她。”

要是弟媳王氏敢这样说她,刘秀芝肯定要嘲讽一般,偏偏钱氏这个大嫂在老太妃这里有几分颜面。

老太妃拉长了脸,往软榻后靠着,没好气道:“杭氏傲气的模样,不能生养,让她记下灵哥儿还敢推脱。夫为妻纲,竟然还敢打元嘉!反了天了!杭家没有教养好她,我这个做婆母的教养她难道还不成?任她兄弟再有本事,说破天去我也不怕!”

钱氏是个聪明人,不然生不成刘长丰这个有些本事的儿子来。她知道自家小姑的气性,也不跟她对着,只替她出谋:“你不喜欢她左右也无事,只是就算是为了元嘉也要忍着些。赶紧亲自上门解了她的禁足,责任都推给陈侧妃,就说是元嘉受了她蛊惑,如今已经是想通,话要挑好的说,女人不都心软吗?只要知道当家男人心中有自己,保准这事儿很快过去了。”

钱氏的心思,九曲十八弯,一向是老太妃的狗头军师。

“不是我说,陈氏那边,你也要立点规矩,元嘉有些宠爱太过了!”

军情一传回来,钱氏饭都来不及吃,就跑过清河郡王府出谋,为的还不是自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心中透彻,郡王府完蛋,她们刘府能落得好?

“你要记着,咱们正经的亲家,就只有杭氏!”

老太妃的弟媳王氏也弱弱跟上:“大姑,听说那个陈侧妃还将家中小妹都接来府里常住了?放眼整个京城,哪有妾室这般嚣张的?你不管?”

老太妃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别说她那,她那儿我插不上手,骂了她两句回头就要跟元嘉哭,元嘉到时候要来发我脾气。”

两位刘家嫂子对视一眼,皆是对陈侧妃的得宠有些心惊胆颤。

又商量了一会儿,老太妃最后松口,答应明天去东苑里和杭暮云缓和关系。

钱氏王氏松了一口气。

用过了晚膳,这两人心满意足的领着几个丫头,丫头手上捧着紫檀香案,上面摆满了名贵物件儿,这都是老太妃赠送给两位老夫人的。

两人这厢还没踏出垂花门。

迎面就撞上了刚从外边回府的陈卿卿同她在郡王府中暂住的妹子。

不愧是商户女出身,如今边关正在打仗,哪怕是宫里头,一应吃穿用度都削减了许多,据说连宫里头的太后娘娘,一餐都不超过五个菜头,半年没有添置新衣。

这位倒好,带着她那位一看就造作的妹子,出去了一天,买了半马车的新奇玩意儿。瞧陈侧妃身上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去参加什么喜宴,正红色大袄,这也是妾氏能穿的?

还有陈侧妃身后的妹子,上身穿着夹袄,下身穿着胡裙,腰上还别着一串软鞭,这是一副什么打扮?走起路来跳来跳去,真以为自己才七八岁?

真是没丁点儿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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