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离开后,闫怀进来想跟秦肆聊了几句,等他接完电话,才开口:“诶,要是文家知道你这么做,不怕跟你们彻底撕破脸么?”

秦肆晃了晃杯中的茶汤,从容反问:“怕什么?”

闫怀啧了声,奇了怪了:“为了那么个小丫头真值得你这么去做?”

文家和秦家两家之前的利益挂钩,那可不是人民币数字可以衡量的。万一两家撕破了脸,只怕将来会闹出大事情。

然而秦肆却一派悠然,慢慢品了口茶,才抬眼看向对面闫怀,薄唇微启:“我可不是为了她。”

闫怀不明白:“那为什么?”

秦肆放下茶杯,眼帘微垂,拿起茶壶再斟了一杯,才慢声道:“为我自己。”

他想和文家划清界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倒也从来没想过以这种方式。

虽然他说这件事不是为了时笑,一方面是觉得这件事本身就是因他而起,另一方面,其实也算是在帮她吧。

不过刚才和律师交流情况,他也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全部规责于文悦榕,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时笑不要受到不公平的牵连。

至于文悦榕那边,他会以自己引发这件事为由,承担所有责任。

“为了和文家闹僵关系?”闫怀是个唯利主义者,所以觉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议的滑稽。

他自己的婚姻也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女,生意上达成了共赢,十分和谐。

所以他不是很理解,秦肆现在正是创业上升期,虽然这两年的成就突飞猛进,本身已经算是小有成功了。

但身边的人都知道,如果秦肆要是跟文悦榕在一起的话,文家又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将来文家的所有产业也必定会交到他手里。那时候,秦肆完全可以坐享其成,摇身一变北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佬级人物了。

但秦肆并没有搭腔他的这个问题。

不闹僵关系自然是最好的,毕竟自己的父母辈是多年好友。

而他的目的也非常简单,就是断了文悦榕的念想,自己并非她的良人,而她也并非他心之所求。

“兄弟,你可得千万慎重啊!”闫怀还是觉得以秦肆这人的睿智程度,不至于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决定。

虽然文家确实在某些方面不怎么有人情味,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况且文悦榕又那么鬼迷心窍的,有种这辈子非秦肆不嫁的决绝。就算文家父母对秦肆桀骜的性格有些不满,只要文悦榕死心塌地那又怕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秦肆当着他这么个把婚姻也参杂进了利益的人,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想法。

要不是文悦榕太过偏执,亦或者是文悦榕不是出身在文家,他或许也不会对她这么绝情。

**

时笑赶到茶社的时候,秦肆已经离开了。

她刚进门就碰到了闫怀,上次他替秦肆去接过她,她还记得。

“你怎么来了?”秦肆也刚走没多久,要是两人约好,不至于会错过。

时笑没好意思说明自己来的目的,只问:“他还在这里吗?”

“走了一会儿了。”闫怀看看她手里提的东西,又看向她:“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走了?

时笑心里一阵失落,本想悄悄过来给他送点“关心”,早知道就跟他提前说一声的。

她想了想,一会儿跟冯娟还约好了去吃饭,便道:“那我再联系他吧。”

她说完,跟他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闫怀看着她转身的背影,不知怎得脑子里又突然冒出了一些事情,没忍住开口喊她:“小妹妹。”

时笑回头:“啊?”

闫怀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虽然并无恶意,或许也并不算好心,大概就是一时间心有感慨,便鬼使神差地跟她说了一些话:“看得出来三哥挺维护你的,想来,像三哥这样的人也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动心。但是有句话啊,还是想提醒提醒你。”

时笑预感不太好,小心追问:“什么话?”

闫怀看着她干净无害的脸庞,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

时笑坐在饭馆等了一会儿,冯娟才到。

两人点了几个家常菜,等待上餐期间,冯娟看了看她的脸,皱眉道:“身上确定没别的伤了吗?”

时笑点头:“昨天做了全身检查,没问题。”

冯娟说那就好,过了一会儿,又突然话题一转,有些得意地笑道:“这次你牵连受了伤,虽然吃了苦头,但是能让那位秦先生又心疼又内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时笑心想,内疚可能是有的,但心疼,却也未必。

不过他给她的帮助,确实让她觉得受之有愧。只是现在她还没有时机,等到将来事情尘埃落定,她一定会想办法偿还。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的车祸该怎么跟他解释,虽然他没有再问过了,不过也我知道,他一直认为我是故意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会始终防备着我吧。”

冯娟一语道破:“那他顶多也只会认为你是看重他的身份,想攀附他走捷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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