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而夺目。
这是看辰泱与萨莱的比试时,出现在赫拉心中的唯一感慨。
本来,无论是剑术还是别的什么武技,在赫拉眼中,和尖牙利爪没有区别,都是用来收割生命的镰刀。镰刀永远是血腥而丑恶的,和“夺目”更和“圣洁”完全搭不上边。但辰泱手中的剑,却颠覆了她的认知。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能够将杀人的技术,挥舞出美感呢?还是那种至高的,不可亵渎的美。仿佛握在她手中的不是一把剑,而是神的权杖。
赫拉看得出来,辰泱很擅长剑术。不是那种教会圣骑士在训练场对着靶子砍出来的空架子,而是在战场中厮杀出的货真价实的剑术。
她的剑和她的人、她的血有着相似的味道,冰凉而利落,却又有着水一般,海纳百川的宏大与包容。
萨莱这个帕兰佣兵团上下数一数二的剑士在她面前,竟有些像马戏团的小丑,拼尽全力的每一击,都会被她轻而易举化解。她就只是右手单手舞着剑,左臂背在身后,双脚隔好久才勉为其难走一下位,就能将萨莱压制地毫无翻身之力。
她明明可以三下五除二结束这场比试的,她那眼睛中藏着的百无聊赖,也暴露了她觉得这场战斗很无聊的想法。可她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不知道抱有什么目的,借住交手,点拨着萨莱的剑技。
萨莱也明显发现了辰泱在做什么,整张脸憋得差点和发色一样红,不清楚到底是羞的还是恼的。
本以为实力相当,更甚至是自己可以占据上风的切磋,结果却沦落到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萨莱情绪一上头,手下就有些没了分寸。
赫拉看着一道橙红色的火焰从剑柄席卷而上,烈火直接将铁剑烧融了,肆虐的火舌窜起半米高,代替剑刃,一劈而下。
“萨莱!”
“萨莱你给我停下!”
赫拉和温妮都忍不住喊出了声。
吼声当头一棒将萨莱从情绪中抽出,然而火势却已经势不可挡。
以萨莱和辰泱为中心的训练场上,空气中泛起透明波纹,就像那被炽热扭曲了的火刑架一样。赫拉忍不住变成了狼人姿态想要在这千钧一发间拆开两人,温妮也慌慌忙忙地念起了水弹的咒语。
刺啦——
火剑劈下。
高温碳化的黑粉、肉.体烧焦的味道……通通没有出现。
赫拉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她竟看见辰泱好像就只对熊熊烈火吹了一口气,火就灭的只剩下了一小撮。辰泱手中的长剑泛着淡淡金光,接下了那与上一秒相比,实在是苗条得可怜的火舌。
仅有的赤红小火舌舔舐着辰泱手中长剑上的金光,并没有退缩的迹象。辰泱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饶有兴趣地将背在身后的左手腾出,向着火苗捏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手不要了?”险些酿成大祸的萨莱顶着一头冷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了辰泱那“不要命”的动作,她连忙将剑往后一甩,火苗在她的动作下,委屈巴巴地熄灭了。
辰泱收回手,搓了搓指尖,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龙息无法轻易吹灭,刚才这精灵所使的,莫不是……凤凰火?
看来,这维斯塔大陆并非自己以为的那样,与东方三界毫无瓜葛。或许,得寻个机会去精灵之森瞧瞧,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你会圣剑术?!”观战人群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突然指着辰泱惊呼道。
“圣剑术?”辰泱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长剑。剑上金光已经退去了,但这并不妨碍辰泱探到上头曾经存在过的,与她体内那金色符文同源的法力。
当时为了挡下那一击,又不想大费周章冲破封印动用自身法力,所以辰泱就违心地赞美了两句那位未曾谋面的光明神,用最不费神地法子,使唤了一下.体内的金色符文。看来,所谓的“圣剑术”,就是将那光明神的法力附在剑上罢了。
“圣剑术?”萨莱似乎是被男孩儿的话惊到了,“你在说什么,杰森?”
“她刚刚用的绝对是圣剑术,剑上的金光和父亲使用时一模一样!”名叫“杰森”的男孩儿一副要鉴定真伪的样子,穿过人群跑到了辰泱面前,“但你不是维斯塔教信徒,也不是圣骑士,怎么可能会圣剑术?”
看着话题就要踏入不适众人皆知的领域了,萨莱连忙用眼神指使着不远处的葛罗,将人群驱散。
训练场上很快就只剩下辰泱认识的几人与男孩儿杰森。
辰泱:“你是……?”
“啊,忘了介绍。”温妮连忙跑过来介绍道,“他是杰森·帕兰,杰鲁特团长的养子。”
辰泱点了点头,算作何杰森打了招呼,然后,又问:“圣剑术是什么?”
“圣骑士练习的剑术,其实就是将圣法术注入剑内而已啦。方法和萨莱刚刚弄出的火剑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圣法术,一个是自然法术。但因为光明神可不像自然女神那样博爱,无论什么种族都能学自然法术,圣法术是只有接受过主教赐福的维斯塔教信徒才能够使用的。”温妮一边科普着,一边还不忘踩上光明神一脚。
“所以,你们不是说她是一条龙吗?就算能变成人的样子,又有哪个主教会给一只坐骑赐福?而且还教它剑术、教它咒语?”杰森的表情就差将“鄙夷”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辰泱礼貌的微笑着。
看来,日后是该找个机会,和那位光明神,好好,好好的,谈一谈了。
气氛就这样在辰泱的笑而不语中尴尬了起来,弄得大家一时半会儿都忘了萨莱那差点火烧训练场,以及辰泱哈口气吹灭烈火的惊人举动。
“那……”萨莱干咳了一下,“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使用圣法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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