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兰苑。
“小姐,你别不高兴了。”小荷闷闷道。陈兮放下手中的话本,奇道:“小荷,你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小荷低头:“小姐从邓府回来便一直没说话,小荷以为小姐生气了。”陈兮卷起话本敲敲小荷脑袋,站起身给自己倒杯茶:“我没生气,相反我还挺高兴的。”
小荷疑惑的看小姐:“高兴?”
陈兮看看她,抿唇笑而不语。
虽然少了一个潜在对象,不过也算提前摸清了情况。
“对了小荷,管好你的嘴,昨日我们在邓家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外祖母若是问到,你便说你不太清楚。”
去邓家的情况自然有舅母屋里的桂子告诉舅母,自己若去外祖母那告状一番,反而惹舅母埋怨。毕竟是她娘家的事,不如管住嘴卖给舅母个好。
至于以后,避着些邓家人就是了。
邓氏这边得了桂子带回来的消息,心中颇有些忐忑。一面担心老夫人知道以后叫她去责问,一面又对嫂嫂颇有些埋怨。
对个十岁的孩子如此作派未免有些难看。倒真当她儿子是个金饽饽了。
邓氏忐忑几天后发现家中并无异样,如释重负,也对陈兮多了几分喜爱。老夫人对这个外孙女的重视她是看在眼里的,若是她去告状,自己定会被责怪。
许是出于补偿心理,几日后邓氏提出带陈兮去云天居。
陈兮懒洋洋地站着,任竹影姑姑将各式衣物首饰往自己身上摆弄:“竹影姑姑,我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竹影姑姑翻了个白眼:“前阵子夫人那边送来了一批衣物首饰,都是时兴的。说是最近入春,怕你没带够衣物。”她嘟囔一句:“亡羊补牢。”
陈兮好笑的睁开眼,心中却有丝丝暖流流过。竹影姑姑一直是外祖母院子里的,无条件偏心母亲和自己,连舅母这个当家主母都敢编排。偏偏她在府里的时间比舅母还长,舅母也抓不住她明面上的错漏。
不过…
“竹影姑姑,以后这种话慎言。”陈兮指指耳朵:“须知隔墙有耳。”
竹影没再说什么,只是她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惊异。一直以为兮姐儿再聪慧也还是个孩子,如今看,却是十分了解后宅之事了。
徐老夫人院里。
“她真这般说?”徐老夫人拿着一把银剪,细细修剪她屋外廊下的名贵兰草。
女子穿着徐府中姑姑嬷嬷穿的墨蓝衣裙,梳着妇人发髻,有些微胖,正是竹影:“正是呢,老夫人。”
徐老夫人伸手将剪刀放在一旁丫鬟的托盘上,接过帕子擦擦手:“这倒真的没想到。竹影,你来正好,我小厨房里新做的血燕带一份给兮姐儿吧。”
“是。”竹影退下了。
徐老太太思忖片刻,侧首问道:“你怎么看?”
一旁方嬷嬷笑眯眯地开口:“这正是好事,老夫人您正该高兴呢。”
徐老夫人瞪她:“别耍滑头,说说你心里话。”
方嬷嬷敛了笑:“若要老奴看,许是大姑娘教的?”徐老夫人摇摇头:“我那个大女儿,善心有余,心计不足。她能教孩子什么。”
“若是说这孩子在她姨母那里学了些倒还可靠些,可这孩子也许久未见她姨母了。”
方嬷嬷道:“总不是坏事,老太太若是好奇,不妨让表小姐过来说说。”徐老太太摇摇头,方嬷嬷上前搀扶,两人缓缓往内室走。
“我只担心,她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什么委屈。”一声叹息消逝在这深墙大院中。
此刻的陈兮正在云天居在等候入场,她静立于邓氏一旁,维持着她温柔又带了一丝羞涩的笑容。
邓氏正在和一位穿着富贵的妇人寒暄着。陈兮虽柔顺的垂着眼,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对面的妇人不时地打量着她。
“这位小娘子是?”终于问到了。
邓氏笑道:“这是我大姑子的嫡长女兮姐儿。”她回头:“兮姐儿,快来见过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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