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看秦寿的时候,她需得仰起头,目光才能触及他的眉眼。
此刻,他长眉冷对,凤眼黑沉,悬胆挺鼻,鼻翼微皱,寡情薄唇紧紧抿着,彰显不悦。
秦寿脸上无甚表情之时,清贵端方,当红尘烟火攀爬上他的眉骨,那犹如昙花般绚丽浩大的绽放,依然俊美的不可方物,纵使短暂。
甚至于,想让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为一人而牵动。
她从前不也怀着这样的心思,想成为他的那个独一无二,一头栽下去,结果粉身碎骨。
注意到雒妃瞧他到发愣的眼神,秦寿缓了戾气,他松手,敛着眸子撩开她袖口,果然细细的手腕又让他捏出淤青来。
他薄唇抿得更紧了点,就那么抬着她手腕看了好一会,这才伸出两指,轻了力道,试探地揉按起来。
这样罕见的温情,让雒妃一个激灵,她想也不想地抽手,结果竟没抽出来。
秦寿似没察觉她的抗拒,自顾自的轻声道,“那是我母亲遗物,于我而言,十分重要。”
这一开口,就连自称都改了,好似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容王不是他一样。
雒妃心头冷笑,两辈子,她也就只见过秦寿这么一个随时善变的禽兽!
“息宓,给我。”他微微低头,抬眼望着她,深邃的烟色眼瞳像是能吸人心神,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他所惑。
雒妃冷哼一声,“秦九州,你莫忘了一刻钟前,你还欲杀本宫而后快,这眨眼的功夫,就卖起好来了,本宫以为,风月之地的贱女支都没你这般善变。”
话很难听,然不能伤秦寿分毫。
雒妃也没指望两三句话就能将秦寿如何,这人不仅皮糙肉厚,心智也是一等一的好,流言蜚语与他不过尘土,沾染了拂去便是。
“息宓,那是我母亲,生我的慈母!”他说着,低头见那手腕上被揉的来红了一圈,这才放开她,俊美的脸沿分明无甚表情,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子的悲切。
“我四岁丧母,但四岁之前,教养我的人,唯有母亲而已,四岁后,便跟着老容王,他教我的第一句话,便是提防京城息氏皇族。”他语调不急不缓,以一种无奈的嘲弄道来,倒叫人分辨不出真假。
雒妃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秦寿双手环胸,背靠廊柱,继续道,“是以,息宓你想本王如何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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