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上的腐肉已经烂到没了知觉,等九渊挑走腐肉,我才发现几乎整块后背都疼得我撕心裂肺。
他脾气很古怪,滚床单的时候每次都把我折磨得痛不欲生,可帮我处理伤口时却特别温柔细致。他用阴泉水把我后背擦拭了一遍,蛰痛感顿时减轻不少。
“过两天伤口就能痊愈了,不过这生死印暂时解不开。”九渊舒了一口气,我赶紧爬起来想找衣服穿,结果一动腿脚就“嘶”了好几声。
我身上扎了好几粒一厘米左右的槐树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扎得更深了。
九渊看到这些刺,脸都黑了:“麻烦。”
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把镊子,开始粗暴地帮我挑刺。
我心里憋屈,想到这些担惊受怕的日子鼻子就发酸,再加上全身上下到处是伤痛,所以我不知不觉就开始啜泣。可我怕九渊继续嫌弃我,只好紧紧咬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姓柴的老男人折回去后没有继续填洞,被曲诃使了个调虎离山引开了。”九渊微不可寻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始说树林里的事。
他说那个洞因为之前郭家人挖洞“种植”公公,本来就出现了松动迹象。昨晚去过那么多人,塌陷也情有可能,如果刻意填平了反而会惹老鬼怀疑。
听到这里,我疑惑了,带着哭腔问他:“老鬼平时不在老窝里待着?”
九渊摇头:“老鬼的煞气很重,很少待在树林里。”
他跟柴叔一直对老鬼讳莫如深,也不知道老鬼到底是何方神圣,长什么样?会不会也跟九渊一样附在人身上隐藏身份。
九渊的脸色突然有些尴尬,我心里一紧,看样子,他到现在都没跟老鬼正面交锋过,起码他不知道老鬼长什么样。
敌在暗,我在明,这种局势太危险太被动。
等了半晌不见九渊再吭声,我赶紧偷偷把眼泪擦了看过去。
没想到这厮又开始耍忧郁了,竟然仰头四十五度角盯着墙头上的一小片蚊子血看,语调凄凉:“其实我眼神不太好,小时候中毒瞎过一段时间。”
我身子一抖,对此很是怀疑。
可他接下来却用飘渺幽怨的声音,诉说了一桩鲜为人知的心路历程,一听就是那种饱经沧桑的人才能抒发出来的情感,很真挚:“那时候我还是人,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我眼睛有问题,所以经常盯着太阳看,想把眼神练得有神些,不再让人嘲笑”
可有几双眼睛能受得了长时间盯着太阳看?所以他的视力因此越来越差。
这一点,在他变成鬼后依旧没有得到改善。
他说着说着,眼眶居然开始微微发红,我心一揪,下意识地就主动道歉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老鬼神出鬼没,你跟柴叔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情有可原,”抬头看到他还在哀伤地盯着干死在墙头上的那只蚊子,我立马怯了声,“我没有故意质疑你的能力,你救我这么多次,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他缓缓把视线挪到我脸上,流转的目光里竟然真的泛着点点湿意:“好,我知道了。”
我慌得赶紧坐起来去拉他的手,嘴巴张了半晌,突然觉得不该继续聊这个悲伤的话题,赶紧改问他阴骨棺的事:“天亮以后婆婆会不会去查看棺木啊?到时候发现我不在里面,说不定会找过来。”
我突然想起桃子被仙家附身时,让我永远不要离开半庙村,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继续留在半庙村不是找死吗?
“我给你做了替身,郭家人不会开棺验身的,我现在只担心老鬼会发现破绽。曲诃已经过去帮忙盯着了,所以你暂时不用离开半庙村。”他很快又恢复成之前的不耐烦神态,我刚想松口气,他又补了一句,“也不能离开,你的生死印不解,迟早会没命。”
等他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劲。
上次他仰头四十五度角时,根本是在用谎话诳我,刚才那幕跟之前如出一辙,我居然又信了!
他不在,我也不敢在床上睡,想想还是憋屈地在柜子里垫了床单,窝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打起瞌睡来。
期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感觉耳边有呲呲的挠门声。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肚子饿得不行,家里长期没人住,压根没东西吃。
我家很穷,三年前为了给我妈看腿,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现在家里连个电冰箱都没有。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我本来想随便煮点咸粥解解饿,可米缸里居然只有几粒老鼠屎!
我打电话给桃子,本来想让她偷偷拿点吃的过来,结果她手机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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