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看清门口那人,顿时大喜。

爷爷左手拎着手电筒,右手举着一杆新扎好的量寿尺,满脸怒意地瞪着我:“龟儿子,叫你不要动不要说话,你偏不听。”

我也来不及多说,不敢回头看,反手指着身后:“二爷,二爷诈尸了。”

“为什么会这样?”爷爷脸色大变,一把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我踉跄着跑出了堂屋,刚一回身,堂屋门“砰”的就关了起来。

透过门缝,隐约看到,屋子里除了我爷爷,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除了二爷,还能是谁?

一下子我好像被掏空了身体似的,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瘫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这时,紧闭的堂屋里传出爷爷的怒喝声。

我皱眉看着紧闭的堂屋,隐约能看到里边灯光晃动。

下一秒,一阵砰砰打斗声音在堂屋里响了起来,同时还有一阵阵恍如野兽低吼的声音。

我不敢靠近去看,里边的场面我光用脑子都能想象出来。

一时间我脑壳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一个个疑惑席卷而来,交织在一起,宛如烂棉絮,扯不清楚。

今晚的一切,彻底的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

那个女孩声音是谁?二爷又为什么这样?

两短一长的短命香为什么是我烧出来的?

我特么什么都没做啊。

堂屋里的打斗持续了十几分钟,戛然而止。

我回过神,抬眼看向堂屋,堂屋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爷爷举着手电筒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他的左膀子上还有两道血口子,鲜血咕咕流出,走路都有些摇晃。

“爷爷。”我急忙起身扶住爷爷。

“灵娃子,没事。”爷爷摆摆手,指了指堂屋里边:“去,抱着量寿尺,睡在二爷的棺材盖上。”

我当时汗毛子就炸了,瞪圆了眼睛盯着爷爷,这是我亲爷爷不?

怎么让我干的每件事,都有一股浓浓的作死味道?

刚才让我站在棺材旁边,现在直接让我躺棺材上了。

爷爷瞪了我一眼,说不想死就听他的。

我怂啊,经历了刚才那情况,我是真心怕死。

我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重的要死,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爬上二爷的棺材盖,躺在上边抱住了量寿尺。

量寿尺上还有一股子墨味儿,我借着爷爷手里的手电光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这是新扎的量寿尺,应该是刚才爷爷带进来的那杆“量寿尺”。

我当时就纳闷了,爷爷明明已经扎了一杆量寿尺了,干嘛还要扎一杆?

没等我细想,爷爷就找到了我之前丢掉的蜡烛,他把蜡烛再次点燃,这一次火焰却是正常的了。

爷爷把蜡烛用一个陶碗装着,放在了二爷的棺材下边。

我看着一阵蒙圈,问爷爷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爷爷抬眼看了我一眼,说:“什么都不用做,睡觉就是了,等下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回应。”

又是这句话。

我差点忍不住哭了,就刚才的经验看,估计我睡着了以后,指定又有啥邪门的事发生。

爷爷根本不理会我,拿着手电筒晃晃悠悠地在堂屋里转了一圈,皱眉问我:“灵娃子,之前那杆量寿尺呢?”

我怔了一下,一看棺材旁边的石灰圈就愣住了。

刚才我急得分明是把量寿尺扔那了,怎么不见了?

爷爷见我发蒙,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说让我别管了睡吧,然后转身就走出了堂屋。

屋子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

唯独棺材下边的那根蜡烛亮着微弱的火光。

我脑子里乱的厉害,像是突然被一张厚实的大网笼罩住,困在里边,出不来了。

折腾到现在,我困的厉害,即便知道可能会出现什么事情,但俩眼皮像是坠了两块铁似的,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身上凉嗖嗖的,阵阵凉风刮在身上。

时不时地还有一阵阵异响,像是女孩哭泣声,又像是什么东西敲砸着棺材。

就这样过了一夜,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二爷棺材下边的蜡烛已经烧干净了,缠在蜡烛上边的红带子也只剩下一点未然的片角。

昨晚太黑了我也没发现,现在借着光亮,我才看清,二爷的棺材已经被钉死了,用一根根红色的方头钉钉死的,总共七根,在我们这,这叫“棺材钉”。

一般都是在出殡那天才会将棺材钉死,应该是爷爷昨晚钉的,怪不得昨晚二爷的棺材里没啥动静了呢,棺材都钉死了,他就算再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

我又在堂屋里转了一圈,确实没找到之前那杆量寿尺,昨晚那情况,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不见了的。

这时,爷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如果不是他左膀子上缠着纱布,我还真以为昨晚的事都是一场梦。

爷爷的脸色有些白,很虚弱的样子,进门对我说:“老孟死了,刚才道场队伍里一个帮手过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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