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看着周围骤然转变的景象,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姜栖梧倒是带着抹笑,饶有兴致的观望着不远处热闹,一旁的季蕴倒是显得有些警惕,神色严肃。

就在不远处有座不大不小的神庙,神庙外头围满了人,那些人有男有女,有高有瘦,有美有丑,但是都神色肃穆,闭着眼睛,朝着神庙的方向行着跪礼。

“他们这是做什么?”看了半天都没看到那些人有什么动作,姜栖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幅景象,不免感到有些纳闷。

季蕴侧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回答:“应该是在祈愿,他们每个人都很虔诚。”

“这样啊。”姜栖梧理解了,便点点头,“他们跪得如此挺拔,还都板着张脸,看着是挺虔诚的。”

不仅如此,那里每个信众服饰都和当代的衣裙首饰有些差别。

“这祈愿到底有什么用?先不说会不会实现,那些个神仙说不定都没功夫听他们的愿望。”姜栖梧对他们虔诚的祈愿深感不解,有这个功夫心思祈愿,还不如多做些其他事情,说不定还能早日实现愿望。

姜栖梧探着脑袋,发出惊奇的声音:“诶?第二排的那个穿红衣的倒是有些眼熟。”

季蕴:“认识?”

姜栖梧:“不识。”

“那何来眼熟?”

“不能只是眼熟?”

季蕴语塞,而后又道:“那里面都是些门派弟子。”

“你认识?”

“不熟。”

姜栖梧翻了个白眼,“那你这不是和我差不多吗?”

“那些人刚刚都在秘境外与师尊打过招呼。”所以他对这些人有些印象。

这些人虽不是各个都是翘楚,但也是各个门派世家花了心思培育的弟子,身手不凡,如今却一一被困在这里,属实有些讽刺。

季蕴仍然一张冷面,心中却多了几分思虑。

他明明把这份思虑隐藏的很深,旁边的人却直接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面前含笑的姑娘,回答了两个字:“无事。”

“假的。”姜栖梧看了他半晌,最后也吐了两个字,“你心里所想我或许知道了。”

季蕴在她那双晶亮的眼眸下,再一次强调:“真的无事。”

人家都这么说了,姜栖梧自然也不会再去多做纠缠,毕竟她是魔主,就没有着上赶着帮忙这回事。

这季蕴所想她一眼就看明白了,这厮是个正派弟子,是个正派人物,连她这种魔女他都会赶来救助,更何况那边那么多的同道中人。

可他想救,那么多人他一个人也救不动,如今这幻境的情势不明,找不到出口,旁边还有一个亦正亦邪的她,如今他应该想着先摸清楚情势,在打探她的态度,再救人,才是极佳的策略。

这想法是好事,不过那些人可等不了季蕴做完那么多事情。

她好心的提点了一句:“你忘记我刚刚在入口说的话了吗?那些人看着在这里呆得有些时候了,估计也快等不及了。”

季蕴捏拳,而后头也不回,就朝那群人的方向走去,姜栖梧慢慢悠悠的跟上。

季蕴站在那些人面前,捏起术法打进他们的穴位。

“到底还是正派。”姜栖梧在她身后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感叹道。

季蕴捏了好几种法术皆无法唤醒他们的神智,那些人视他于无物,继续低着头诚心的祈愿。

最后他无法,转头看向慢慢走来的姜栖梧,“你有办法吗?”

姜栖梧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没办法。”

可季蕴依旧执着的盯着他,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灼在她身上,固执又单纯。

姜栖梧有些不自在,转头看向其他处,“没办法就是没办法。”目光若有所思的停留在面前的神庙上,她抿唇一笑:“不如你去问问他好了。”

季蕴随着她目光看去,也看向了神庙,神庙大门敞开着,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神像。

姜栖梧转头,走到一个弟子前,半蹲下身,捏着那弟子的下巴,看了一眼,然后嫌弃的甩甩手起身,才说道:“你此时耗那么多的灵力也没用,反而削弱自己的力量,说不定还能与他们一起消亡呢!”

季蕴仔细考虑片刻,“你是要看这幻境之主究竟要做什么?”

“看来你没我想的那么笨。”姜栖梧挑眉,满意的冲他点点头。

“可他们撑不住。”

“那又如何?又不是我要了他们的性命。”

姜栖梧毫不在意那些弟子的命,那些弟子本就与她不是同道中人,救了他们反而还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怎样才肯帮我?”季蕴似乎一点也不诧异她的冷血,直接问道。

“哦?你要和我做生意?”姜栖梧一听有了兴致,看着这位想要与魔做生意的正派弟子。

季蕴看着她说:“便当作一次生意。”

“倒是可以,那你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与我做生意的呢?先说好,金银珠宝我可不稀罕。”姜栖梧兴致勃勃。

“师尊手上有你曾经的一些东西,我会帮你拿回来。”季蕴盯着她的脸,说完了自己的条件,看着小姑娘的嘴角逐渐趋于一条直线。

姜栖梧的两只小手在胸前合并,十根手指指尖慢慢的相互碰撞,撞出一声声寂寥沉闷的声响,脸上神色莫辨。

她轻轻开嗓:“你比本君想得还要聪明许多。”

“无意冒犯。”季蕴自然察觉此时姜栖梧的不对劲,此地依旧阳光璀璨,生机盎然,可面前的人却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沉之气。

还有那时不时相触的指尖,那一声声的碰撞声,沉闷得宛若直接有重物在慢慢的降落,即将砸中他。

“冒犯?你做得到吗?”姜栖梧歪头低声反问,那语气里透着浓浓不屑与高傲。

耳边一声声的碰撞声,即将要把季蕴压垮,可他却依旧仰着头,丝毫未动。

许久,声音停下,姜栖梧把手垂在两边,又挂起一张笑容,“也难得你师尊能教出你这种胆大的徒弟,毕竟就连他都没胆子和我做生意。”

“前辈谬赞了。”季蕴怔愣,然后拱手表示敬意。

“前辈……”姜栖梧默念,“倒是有些奇异的称呼。”

按辈分来算,他这么叫好像的确没什么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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