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是小容在这里结实的同龄玩伴,是专给白家送茶叶的那家茶铺少东家。

在我的熏陶之下,小容对茶也颇有自己的见解和品味,茶铺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每个月初我带她前去选茶,长明便第一个凑上来与我说话,眼睛却是滴溜溜地往小容身上转悠。几次之后,他二人也便熟了,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听我拿长明逗她,小容破涕为笑,说了句不理我之后,背过身去擦干眼泪。

其实小容说的,也不无道理。

想当初我嫁给白延卿的时候,他一穷二白,年纪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可身边却无一人为他说媒。倘若方家真心看重他,早该与他定下亲事,我又如何能有可趁之机。

如今的白家与从前大不相同,在城中也算得上小门小户,方氏要保住方潇潇在白家的地位,必然要将我除去。想到这儿,我心间无奈一叹,我爱上白延卿,我想给他好的,想让他上舒心的日子,却没想到这一切如今则成了别人伤害我的刀子。

我挖出去年与白延卿一同埋下的桃花酒,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喝。

世人都说酒能解千愁,我也以为把酒从肚子漫到心里,心就会被醉意所麻木,就不难受了,哪怕只是一时半刻也好啊。

可是我每喝下一杯,心中的痛苦就加深一分。

我想起初见时将桃花酒递予我,火红的海棠花瓣落在他纤长白指的手背,着实耀眼和心动。想起他爱在折扇上作画,在炎炎夏日为我熟睡扇风时散发的墨香,宁静而迷醉。想起无数个夜晚我们一起坐在院子里闲聊,数着埋下的酒坛还有多久便能开封。

数着数着,他就忘了这桩事,心里被另一个女人渐渐填满。

不,或许,他原本就是爱她的,现在如愿以偿了而已。

那现在的我又算什么?变成他难以启齿去丢弃的累赘吗?

念及此,我便不忍心再想下去,匆匆灌了一口酒。

恍惚间,我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外走来,我心头一跳,拉住他的袖子:“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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