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气是个谜,经常会突然来几场令人出乎意料的大暴雨。

次日的一大早,窗外哗啦啦下起瓢泼大雨,雷电交加。

前世的今天,是叶昕永远无法抹去的痛苦记忆。

她顶着一双乌青色的眼袋起床,很显然一夜未眠,佳禾赶忙从膳厨里取来两个熟鸡蛋替她消肿。

整理好仪态后,便要到寿芳院给老太太请安。

佳禾将她的发丝盘于头顶,挽起一个高髻,再在头顶斜插一把白玉簪,又搭配上一身翠绿的烟纱裙,衬得素雅玲珑。

圆溜溜的杏眼看上去俏媚灵动,虽还未完全长开,论起美貌却已经能称得上定京一二。佳禾竟看呆了眼,情不自禁道:“小姐真是迷死人了!也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能娶了去……”

随即又想起昨日青楼的景象,立马噤声,心道真可惜。

叶昕笑吟吟道:“有功夫操心本小姐,倒不如想想自己的婚事,你看我不找个机会把你嫁出去!”

她可有一千万个不想嫁人的心,能遇到这种平易近人的主子简直就是三生有幸。别说嫁人了,就算寡一辈子都想一直伺候小姐。

“赶紧走吧大小姐,好不容易心血来潮想请安,再不去就晚了。”佳禾转移话题,催促着走快些。

叶昕排老大,一般来说理应代替弟弟妹妹们早起请安,前世的她却从来不屑于遵守这些规矩礼节,之后代替她请安的便是老二叶佳媚。

叶昕的弟弟叶衡排老四,和老三叶南瑄、老五叶逸都在西街的呈明堂内上学,一个月就回两次。

大房的叶泽明是整个大魏国赫赫有名的平狄将军,每日都要操劳着练兵秣马。二房的叶昊宇是朝议大夫,案牍劳形。三房的叶齐祥则志在江湖,游历四方,一年里头只能见上三四次面。

所以到最后请安的就剩下一些女眷了。

到了寿芳院内,先是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确认是长孙女叶昕来了之后,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昕儿,是昕儿来了!今儿个怎么想到要来我这老婆子这了?”

杨氏早已习惯了女儿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也就见怪不怪了,而在场的其他人纷纷愕然。

叶昕轻笑,双手相交放至左腰侧,微弯腰俯身行礼:“昕儿来请安啦,祖母万福。”

“好好好!快起身。”老太太简直乐开了怀。

于老太太而言这感觉就像是养了一只不喜亲近人的猫咪,人一靠近就会呲牙咧嘴,突然有一天居然主动迎了上来,真可谓是破天荒了。

对待叶家这五个子孙,老太太将疼爱与关怀完全做到了雨露均沾,不论男女,不分嫡庶,该赏的样样不差,绝不厚此薄彼。

杨氏虽贵为杨侯府嫡长女,却在理财和礼仪方面有些木讷,便与老太太商议将主母之位让给二房的正妻卫书语,叶家在她的打理之下有条不紊。

前世,叶昕对这些长辈的疼爱从不珍视,直到失去才痛苦不已。对于叶昕来说,老太太绝对是最值得敬重的长者之一。

用早膳时,叶佳媚挥手示意叶昕坐到她身旁,夹了块荷花酥放到她碗中,嬉笑道:“大姐,今日弟弟们可就要回来了,要不要一块儿去呈明堂接他们回来呀?”

“好啊,用过早膳就出发。”叶昕轻咬了一口荷花酥,层层叠叠的嫩黄色酥皮花瓣软绵香甜直达味蕾,但她又不太爱甜食,吃了一半就放下了。

叶佳媚看起来倒是极爱这荷花酥,连续吃了五个才作罢,鼓囊囊的腮帮子着实可爱:“现在还下着大雨呢,再说弟弟们最早也是申时才放学,这儿到呈明堂约莫半个时辰,用过早膳便出发会不会太早了呀?”

叶昕不怀好意地冲她挑眉,笑道:“早膳过后雨说不定就停了,大姐带你玩去。”

“昕儿!”杨氏警告式地看了眼她,“食不言。”

前世的今日,叶昕没有来到寿芳院请安,叶佳媚也没有邀请同她一块儿去接弟弟们。

那天里,叶佳媚只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到呈文堂接应弟弟们,回程时马车却突然受惊,横冲直撞直到跌入河流之中。

叶佳媚的其中一个丫鬟先一步被摔下马车,受了重伤。四人中又无一人会游水,那丫鬟用尽全力拖着沉重的身体找到了个路人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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