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道观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仗对于赵峥来说打的好生无趣,道观里的道士见赵峥参与,不说主动攻击他,甚至一个劲儿往赵峥的雪团上凑。
赵峥见状只好无奈在一旁观看,不打扰大家的兴致,并吩咐厨房准备好姜汤和热水。没办法!与赵峥亲近的人都不喜欢这玩意,高临门教完二郎又径直回屋睡觉了,二郎练武没空搭理赵峥,黄道长外出听曲了,王福财有事回了枣阳,游雄待在作坊里捣鼓他火绳枪,陈保打雪仗就像一根木桩样站在那里,不攻击也不躲闪,身上的杀气也让人不自觉离他五米远。至于大郎,你让他打雪仗还不如杀了他。
坐在一旁观看自然无聊,来到宋朝赵峥第一次玩心大发,身边却没了和他一起疯的朋友,这大概就是做神仙的代价,高处不胜寒。
这不刚发完感慨,就有人匆匆跑过来,告诉赵峥李知孝与夏玉求见。
李知孝赵峥知道是赫赫有名四木三凶之一,史弥远的亲信之一,至于这夏玉是谁?倒是没怎么听过,但来者是客,自己闲来无事,见上一见也无所谓。
今日下雪来白云道观的香客不多,大殿只有七八个稀稀疏疏的香客在大殿里参拜着只供奉着“道”神位,赵峥在大殿后的偏厅等候客人,现在大宋能让自己亲自去大殿迎候的人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四五个人。
赵峥不知道二人的关系所以让二人同时进来。
“国师,今日雪景甚美,相公邀你过去去西湖赏雪。”李知孝率先开口道。
“就为此事?你们二人先请入座。”
史弥远此番相邀虽然不是服软,但示好之意溢于言表,只是坐在奇怪他怎么让李知孝通知自己,派官家过来即可。
李知孝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的说道:“相公之情,无论再如何细小琐碎,知孝都当做头等大事来办!”
“茶好喝吗?”
李知孝淡淡一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别有味道。”赵峥这茶算不上好,李知孝也不奉承。
赵峥呵呵一笑:“李司谏是见过世面的人,小道这茶你能喝出一番滋味,也算有心了。司谏今日前来就为了带一句话?”
“自那日在御花园匆匆一见,竟无再见,今日特来沾染国师风采。”
赵峥哦了一声,自顾自的喝茶。
自始至终,夏玉坐在一旁没发一言,就算对面坐着的是亲手将自己赶出朝堂的李知孝,他也没动怒。
被贬琼州做知县,此去也不知道能否熬过皇上亲政那一刻,甚至不知道皇上到时候还是否会想起琼州还有他这样一位忠臣。在挣扎和痛苦过后,夏玉今日特意想来看一看当今这位国师,想必他一定很恨自己吧,要不是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多风波。
赵峥此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夏玉,他只是从自己身旁的道士得知这人名叫夏玉,至于其他情况他一无所知:“不知夏郎君所来又是为何?是与李司谏结伴一起的吗?”
李知孝喝茶时听到赵峥如此发问,浑然忘记了自己正在喝茶,被茶水烫了一口。心想这国师羞辱起人来,真是爽快淋漓。
夏玉听到发问,差点动怒,扶椅都快被他捏碎了,胸膛急剧起伏,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夏郎君可是身体不好?胸腔发闷?”赵峥见夏玉状态一脸关切的问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夏玉是谁,那些言官弹劾他,他哪里会去查是什么人率先跳出来弹劾,他的眼界可没这么小。他的敌人从来不是什么言官御史。
夏玉听见赵峥的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自己不计得失也要跳出来斗赵峥,斗史弥远,不正是为了一个名吗?为了捞到一个日后可以一飞冲天的政治资本,可是接连两次他都败的一塌糊涂,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倒下了。
“国师何苦这样羞辱我!”夏玉真的很想摔门而出,但理智告诉他,他已经得罪了一个史弥远,现在如果再得罪赵峥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赵峥听到这里察觉到了异常,可惜游雄不在这里,没人给他做些提示,于是他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李知孝,希望能替他解惑。
国师相求,李知孝也不敢托大,但对于夏玉,他可就没那么礼貌了,无不戏谑的说道:“这位夏郎君可是近日名震朝堂的大人物,斥妖道,斗权相,虽然名声不显,但在百官之中那是响当当的好汉。所以才会如此恼怒国师您不识泰山。”
赵峥听到这里便立马明白三个人的关系,感情原来是自己的仇人,但若是因为近来弹劾白话文一事结的仇,那为何李知孝言语中尽是嘲讽之意,现在高举反白话文的不是史弥远一党吗?
“哦,那夏官人今日来白云道观又是何事?”
夏玉直到此时才明白赵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感觉自己坠入深渊,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那么荒唐和可笑,蚍蜉撼树,何其可悲。但却生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了。
他不服,还想再争一争!
“下官听说国师在广州降住了毒瘴,如今我出知琼州,所以厚脸想求国师赐我降服毒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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