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牵着我往外走,江北叫了声“饶饶”想坐起来,但是他吊着盐水不方便。我回头看看他,挤出笑脸对他说:“拜拜,你好好休息。”
江北拧着眉头欲言又止,仔仔飞快地把我和江北分别看了一眼,屁股刚沾到病床就又跳了起来,“谢瑶你怎么回事,人家俩人刚遇上,你又喊着走走走走走,走哪儿去你要?”
瑶瑶火爆脾气又上来了,转眼瞪着仔仔,“季虎你再吼我一句试试!”
“吼你怎么了,不服单练!”
单练似乎也是个游戏用语,大概就是单独过过招的意思。仔仔走过来用胳膊圈住了瑶瑶的脖子,拎着她往门外走,我一愣,大金子急忙说:“我老婆在家带儿子,再晚回去该挨削了。”
大金子是江北这帮人里最靠谱的一个,老早就把家庭问题解决了。不过么,反正跟着江北他们厮混,婚外私生活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只是家里红旗屹立,已经算是这几个人中的模范了。
大金子也一溜烟地跑了,就剩江北躺在床上,被盐水束缚着,那个凄凉无助啊。我站在他三米开外,忽然觉得有点尴尬,就微微扯了唇角笑一笑。
“你不愿意看见我?”江北问。
我以大方而虚伪的姿态说:“没有啊,这不明天要加班么。”
“我都这样了你还加班?”
“你这样关我什么事儿?”我尽量把这句话说得底气十足,我得跟江北保持距离,我觉得我和他已经不是以前那回事了,他可别想再使唤动我。
江北瞪我一眼,“你过来!”
我不过去,他就皱了皱眉头,然后伸手去够床头上的水杯,可惜够不着,他费劲地抬头望着我,“大姐,我要喝水。”
我就大发慈悲,过去给他递了下水,江北坐不起来,喝个水都费劲得要死,我只能帮帮他。
放下水杯,我还是要走,他轻轻地死皮赖脸地建议,“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啊?”我冷冰冰地带着点不耐烦的口气。
江北不在意我的态度,他问:“工作怎么样?”
“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他想了点什么,又说:“帮个忙呗?”
我斜着眼睛看他,他说:“你能不能帮我把裤子脱了,这样包着难受”
他裤子上贴着纱布,现在麻药药效没过,也感觉不到什么,等药效过了,穿着这种不太宽松的裤子,肯定一不小心就会蹭得疼。我说:“你麻药不还没过么,自己不会脱?”
“刚缝上不能乱动,再说我早就没劲儿了。”江北说着垂了下眼睛,流了那么多血,他脸色是不大好看。
我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觉得此时应该不会有人进来,才慢悠悠地挪到床边,找个合适的位置,掀了被子去解他的裤腰带。
江北就垂着眼睛看我的手,然后抿着嘴巴偷乐。我白他一眼,“你笑个屁!”
“你现在怎么光跟瑶瑶学呢,一点都不温柔了。”江北抱怨。
我真想再揍他一顿,补上一刀。但我念在江北这个糊涂架总归是因为我和瑶瑶而起,咬咬牙忍了。我给他脱裤子,反正他也不疼,就直接硬扯下来扔在一边,然后看看他的内裤,肃着脸问:“这个也脱?”
江北难为情地笑笑,“这个就不用了。”
给他盖上被子,倚着窗台,我说:“我要走了。”
“别走不行?”江北问。
我就看着他,等他拿个理由出来。江北说:“我害怕,我从来没住过院,你听过那个故事没?”
“江北!”我瞪他一眼,他肯定是想讲鬼故事吓唬我,我胆子小,绝对不能让他开这个口。
“行行行,”江北闭嘴,看了眼头顶上的盐水,对我说:“那你也得帮我看着点,打完了叫护士来拔针。”
理由挺充分的啊,我不在这看着能回血回死你么?我撇过头去不想看他,江北说:“别在那倚着了,过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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